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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家辉继续说了下去,“我们常说,一口吃不成大胖子,农村发展事业不是一下子就能天翻地覆的变化,而要一点一滴的日积月累,甚至是我们一任干部又一任干部接着干,一代又一代人努力奋斗,才能取得稳定发展的成就……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细流无以成江海。梦想一挥而就,那个不现实。可是,如果我们什么也不做,那就什么都改变不了,那样,我们这些干部,真就无地自容了。”
李原平这一回没有急着点头,而是认真仔细的想着曾书记的话,半响才钦佩的道:“曾书记,你的教诲如当头棒喝,让我清醒了!”
是不是真的头上受了“棒喝”,有没有真的清醒!
曾家辉并不是十分清楚,他也不管李原平是为了拍自己的“马屁”,还是真的把刚才的“教诲”听了进去,至少可以看到李原平在认真思考这番话,相信总会有些效果。他对此还是比较满意的,伸手拍了拍李原平的肩膀,微微颔首。
这一“鼓励”,让李原平是大松了一口气。
曾书记能苦口婆心的教育自己,说明他还不想把自己这只小蚂蚁踩死,能伸手拍一下肩膀,则表示不会计较前嫌了!
而这时候,王欣容教师那小巧的身影,正拿着一把菜刀跑到小学校后面的一块地里,那里有一个小菜园,那里栽种着十几行大白菜,她小心翼翼的割下最大的一颗,抱了回来。
曾家辉走出教室看了一眼,“王老师,白菜这么大?”
“这是我姑姑在这儿代课的时候种的…”
“呃!”
又扯到这个伤感的事情上,曾家辉赶紧闭嘴,没有再接着话题说下去,以免大家再次伤心。
低矮的那间土坯房里,已经升腾起了袅袅炊烟。
曾家辉在操场上溜达了一圈,然后到了这间房里,微笑着站在一边看王老师忙这忙那。突然发现,王欣容其实很成熟了,而且很美丽,特别是那非常灿烂的笑容…。当然,这不过是一种心理作用,王欣容的年纪还小,姿色还没成长完全,但此时的她因为奉献而可爱,因为可爱而美丽。
少女一般比较敏感,王欣容察觉到曾家辉在注视她,虽然还没成熟,却也十分害羞,不敢与曾家辉正面相视,尽量躲避着他的目光,只顾忙着切菜做饭。
山风很猛烈,呼啸着从门洞吹进来,在屋子里打着转,吹得烟雾飞扬。王欣容忍不住直咳嗽,曾书记心里一紧,问道:“生病了?”
“没…没有,是这烟呛人。”
正在这时,外面忽然有些人声鼎沸起来。
原来是村支书和一些村民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有七八人之多,这些人都是听回家的孩子们一说,赶紧过来看看是些什么领导……。村支书是一位年近五十来岁的汉子,脸上已经是“沟壑纵横”,看上去异常沧桑,显然是长期风吹雨打留下的后遗症。
村支书姓吴,他认识乡党委书记李原平,赶紧过来与李书记见礼。当李原平给他介绍曾家辉的身份时,吴支书差点吓傻了,惊呆得自言自语了一句,“市委书记…”,他看着曾家辉伸出的手,愣了好半天,才抖抖的伸出双手与曾家辉相握,脸上带着高山仰止般的神情,连声说:“贵客,真是贵客!”
吴支书非要请曾书记去家里吃饭。
曾家辉倒没有拒绝的意思,但却是不会去,他笑着解释道:“谢谢吴支书的盛情,我就在这里吃好了,王老师已经在做饭了,走了不好啊!”
吴支书闻言一怔,随即有点于心难安的道:“曾书记,这小王老师给村小学代课,上面没有认可,我们村里也没钱支付,基本属于免费,她可没带多少口粮啊……”
这个情况早已了解过了,曾家辉点着头,说道:“我知道这事。请吴支书放心,我会让县里给她补发工资的,还有以前拖欠王怡老师的代课费,一定也会补齐。如果县里不解决好,我私人出钱也要解决这小学的问题…”
吴支书听得大为激动,连连点头,一迭声的道:“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唉!都怪我们这个村子太穷,先前已经很对不起王怡老师了,现在,不但在工资上对不起这小王老师,还耽误了她自己的学业,这都是村里拖累了这姑侄二人啊!”
“村子会有变化,小学也会办下去…”
曾家辉说着,望了望眼前这位诚惶诚恐的村支书,又回头看了看土坯房里忙碌着做饭的免费代课教师王欣容,他的心情益发沉重起来,如何让全市还处在贫困的农村居民早日脱贫致富,确实是摆在他面前的一个艰巨而迫切的重大任务。
吴支书拉过几个村民,悄悄的在他们耳边说了几句什么,村民们就匆匆的回去了,而吴书记自己却留了下来,陪着曾书记几人。由于吴支书记从未见过市委书记这么大的领导,显得非常局促不安。曾家辉看在眼里,掏出烟来散了一根给吴书记,还主动要为点火,吓得吴书记是赶紧退开了几步,连声说“不敢”。
对村子里的情况,包括现在农村的一些情况,曾家辉都向吴支书记作了一些攀谈了解,虽然属于一问一答的方式,但他还是从中知晓了许多实情,不时的点头感慨。
饭很快就好了,教室充当了临时餐厅。
大米是小王老师自己从家里背来的,菜很简单,除了白菜,还有一份土豆片、一份炒鸡蛋和一盘咸菜。饭碗只有两个,另几个还是从小学边上一户农家借来的。
这鸡蛋正是吴支书家里送给小王老师的,吴支书不忍心吃小王老师的饭,还是在曾书记的动员下才勉强吃了一碗米饭,菜只挑了一次,算是领了情。
李原平也学吴支书的样儿,只是象征性的吃了一碗,就不好意思的放下了筷子,他确实心中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