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第1页)
有时候,人的一念之差就决定了前方是天堂还是地狱。
就像是蝴蝶翅膀微微的摆动,那么不经意,却掀起了一场海啸大风浪。
夏末秋初,正是风和日丽的季节,洛城一如既往的美丽,天空永远瓦蓝瓦蓝不见一丝的阴霾,西洛江永远清透澄澈宛若是一条碧绿的长带绕住了洛城,你沿着江堤一直往西走,穿过洛城最富盛名的牡丹锦苑,就能看到一处依山傍水而建的别墅园,在这其中,有一个不甚起眼的浅灰色小别墅,掩映在葱绿色的枝枝蔓蔓之中,透出一角小巧半新不旧的屋檐,而沿着雕花镂空的大门望进去,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小园子,却没有姹紫嫣红的繁花,只大片大片的盛放着栀子花,雪一样干干净净的。
客厅敞开着,温软的风将窗帘吹的一下一下懒洋洋的摆动着,长长的流苏就拖在地上,像是小孩子调皮的小脚丫,偷偷的在地毯上追逐着碎金子一般的阳光……
有交谈的声音低低的透出来,仔细的去听,就能听到是一个男人低沉而又充斥着磁性的好听的声音,他的语速慢慢的,却又给人一种掩不住的张扬的感觉,再转一个视线瞧过去,方才看清半个侧影。
他有着一个好看的额头,头发修剪的短短的,却分外的有型,高挺的鼻梁,宛然是刀削斧凿出来一般,再往下,就看到菲薄两片唇,是谁说,男人薄唇预示着薄情?也许会有意外。
他坐在沙发上,手里端了一杯茶,交谈之时忽地转过脸来,却让人猛地心惊,那一张如玉一般白皙的脸上,却从左眉梢那里蜿蜒下一道刀疤,一直横亘到左脸颊最下端,狰狞的一条疤,就柔和了他脸部线条的柔,平添了几分的匪气和凛然。
“那个泰国公主后来怎样呢?你就这样偷偷的跑回来她难道没有生气?”一把温温柔柔的女声响起来,抬眸望过去,就看到一个穿着宽松孕妇衫的女子,长发随意的在脑后束了一下,露出眉清目秀的一张脸。
坐着的男人忽然就蹙了眉,桀骜的眉梢写着几分的不屑和冷嘲:“我管她什么泰国公主马来公主的,黑不溜秋的,我看不上眼,也不稀罕在那弹丸小国入赘做个驸马!”
静知捂了嘴忍不住咯咯的笑,孟绍轩就被她笑的有些不自在起来,身子在沙发上拧了拧,好半天才吭哧一声:“喂,你笑什么?”
静知一双黑漆漆眼珠骨碌碌一转,掩了嘴继续笑,眉眼之间都写着开怀,这人突然之间杀回来,害的她起初吓了一跳,还以为他诈尸还魂了呢!孰料……竟是这样一段奇遇!
却也当然,他是干净的天使一般的存在,自然也就有不寻常的浪漫的境遇。
谁能想到他被孟绍堑的手下当成死人丢在越南的乱葬岗子上的时候,这人竟在连绵的大雨冲刷下醒了过来,还奇迹一般的活下来,在那个难民营一般的地方有了一场这样不真实的邂逅。
“笑某个人又有遇喽,指不定哪天公主就找上门来,然后我们也好结个皇室亲家!”
“切!什么皇室什么贵族?用白俄流.亡公主的话说,就是从小就知道,随时会杀得一个不剩的家族!”孟绍轩不置可否,脸上的神情却丝毫不见收敛,越发的张扬起来!
静知睨他一眼;“出去一趟,长见识了?”
孟绍轩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半天才岔开了话题,脸上神色也严肃了起来:“我既然活着回来,那该做的一切自然是不能再手软,他买凶杀人,纵然拿不到证据,我我也不会就这样罢手,只是,静知……”
孟绍轩目光缓缓的落在她的身上,她隆起的小.腹像是灼烫的火焰,一下子烧着了他的心,深深吸一口气,却还是微抿了唇冷静下来,纵然是她没有和二哥在一起,他现在回来也无法和她在一起了。
芦笛为了他受尽了屈辱遭尽了罪,特别在越南那些日子……孟绍轩简直不敢回想,他找到她时,不过短短二十天,她就像是一朵被榨干了水分的花一样,干枯的似乎一碰就碎。
再后来,他着了孟绍堑的套,为了救他,芦笛差一点被弄死在那些越南人手里,幸好后来他无意间遇到kreimuk,那个泰国贵族的女儿,动用了一点神秘的力量,才让芦笛诈死逃脱了那些越南人的毒手。
kreimuk的中文意思就是珍珠,孟绍轩念不来绕嘴的泰语,和她相熟之后,就开始直接叫她珍珠。
她是个活泼而又单纯的年轻女孩儿,孟绍轩重伤之时是她日夜照拂,甚至将他和芦笛一起带回了泰国,这也是为什么孟绍霆几乎把越南翻过天都没有找到他的原因。
只要不是傻子,就能看出来珍珠喜欢他,她甚至在他卧床了将近一年之后,差一点不经他的同意就强行和他举行了泰国婚礼,孟绍轩被她这样折腾一番,又因为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要照顾芦笛一辈子,因此就在珍珠爸爸的暗中帮助下,回了中国。
自然他是一个被珍珠收留的落魄的相貌狰狞的贫民,身为泰国贵族家庭的小公主,又怎么能嫁一个这样的男人?
他一路安然回到中国,没有鲁莽的直接去找孟绍堑,而是改换了姓名身份在a市住下来,暗中找到了乔子锡,拜托他帮他打探消息,当知道发生在孟家和孟绍霆孟绍堑之间的一切的时候,他差一点没有忍住自己的怒火冲到孟绍堑的面前去!
还是乔子锡劝住了他,此刻他毫无依仗又怎么能和孟绍堑对抗?不如暂避锋芒,和孟绍霆好好商量一番再做打算。
乔子锡知道静知去了洛城,就亲自开车将他送来了这里。
来了之后,他们促膝长谈了一夜,将这一番过往尽数说了一个清楚明白,有眼泪,又有悲伤,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
他知道,纵然是她没有和二哥互诉衷肠,他们两人也没办法心无隔阂的在一起了,他不再是一个吊儿郎当不知天高地厚的男孩子,他该有男人的担当,该有男人的责任。
芦笛为了他,几乎毁了一生,现今她成这般模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他没有办法真的做到不管她。
而他更是深深的知道,在去越南的那漫长的旅程中,他清楚的明白,在他临别时将她托付给二哥时,他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这将进一年的漫长时光,在脑海中不过是几分钟的盘旋。
他神思微微的有些恍惚,许久才醒过神来,她正专注的看着他,眉眼中有着浓浓的心疼,像是一个姐姐,像是一个亲人,却永远都没有爱意。
他忽然间想起,以前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她看着他时,也总是这样的神情,他那时把那温暖当成了爱意,把心疼当成了爱情,而此刻,他看着她,方才彻底的明白,在她的心里,从来都只是把他当成弟.弟看待的吧。
“静知……你和二哥,真的没有办法讲和了吗?”
他乍然的一句话,一下子让她脸色微白,坐在那里的身.体微微的颤抖了一下,她想起他几次匆匆而来冰冷的神色,她想起她鼓足勇气和他说话的时候,他爱理不理的样子,心口里一阵的泛酸,强挤了笑意摆摆手:“不说他,你有什么打算。”
绍轩深深的凝了他一眼,“反正不想再看着那个人作威作福了。”
“那你有什么办法吗?当初在越南买凶杀人的事,根本没有证据啊!”
“你还记不记得被越南警方逮捕的那个马仔,安城手下那个被买通的?只要他那里撬开了关卡,一切就好办了。”
绍轩说话的声音有了说不出的沉稳,经历这样大一场变故之后,他是真的成熟了起来。
静知觉着有些欣慰,轻轻握了他的手;“万事小心,那个人城府太深。”
“放心,我现在最担心的人是你,你又和二哥闹成了这样,万一被孟绍堑钻了空子怎么办?依我说,二哥明天回来,你们好好谈谈?”
静知缓缓的垂下了长睫吗,情绪有些低落:“他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我也不想勉强他。”
“他愿意还是不愿意,别人不清楚,难道连你都不清楚?”他低低的劝慰她,心里的苦涩却一点一点的上涌,像是水漫了金山一般,淹没了他满腹的惆怅。
“静知,你现在有着这样厉害的法宝,难道还愁二哥不回来?这么多年,也该看清彼此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