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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冲锋的斗牛(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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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人数和咱们师差不多,大概三千到四千人,位置偏僻,深处内陆,不挨着任何边境,物资补给特别紧张,装备比咱们还差,基本是有什么用什么,弹药短缺是常态。不过,德昂族人勇猛顽强,不怕死,单兵作战能力很强。”

苏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追问:“那他们斗争的目标是什么?为什么要打仗?”

鲍语燕接过话头:“德昂族是缅玉的原著民族,一部分也住在华夏,全族人口约百万,分布在贵概、抹谷等地。

他们长期受到缅玉政府的压迫,百万人中只有不到三十万被承认为合法公民,而且缅军时常侵犯德昂族村落,烧杀抢掠,根本不把德昂族当人对待。因此,他们拿起武器,争取民族自治。”

谢岩在一旁补充:“那次行动,我们也想打通和德昂族游击区的联系,以便支援他们,可惜没能成功。”

苏晨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这么说,抹谷现在是缅军和德昂邦解放军各占一半的局面?”

“可以这么理解。”

“要是你们能控制那里,会怎样?”

“得看怎么控制。跟德昂邦解放军联手拿下,应该没问题。单干可不行,那里的居民大多是德昂族人,而我们的部队主要是佤族和裤脚兵(汉族),人家不一定买账。”

“我懂了。你们和德昂族的武装之间,有路相通吗?”

“有啊,从老根据地出发,穿过北禅邦军的游击地带,就能到达德昂军的地盘。不过,途中有些关键路口被缅军占了,大军过不去,小队人马走林子还能行,相对安全。

北禅邦的和我们虽不是盟友,但也没什么过节,他们对抗缅军,目的是傣族独立,是个可以合作的对象。

他们和德昂解放军相邻,关系也不错,如果德昂族那边同意,咱们的人过去应该安全无忧。”

苏晨一拍大腿,兴奋地说:“这不就成功一半了嘛!”

“怎么就一半了?另一半是啥?”谢岩一头雾水。

苏晨不答反问:“岩哥,再跟我讲讲毛淡棉那边的局势呗。”

苏晨的思维跳跃让谢岩有些晕头转向,话题从缅玉西北一下跳到了东南,跨度之大让他措手不及。倒是旁边的鲍语燕,半躺着,眼神中闪烁着思考的光芒。

谢岩虽然跟不上苏晨的节奏,但还是诚实地回答:“毛淡棉,孟邦的首府,位于安达曼海莫塔马湾的东岸,三条大河交汇之处,港口条件好。

名义上归缅玉政府管,实际上孟邦解放军掌权。他们和北禅邦一样,跟我们既不结盟也不冲突。”

鲍语燕忽然插了一句:“苏晨,要是货物能在毛淡棉卸了,咱们能直接转乘内河船,顺着萨尔温江往北漂,穿越缅傣边境,一路顺畅到万萨拉。

赣城边看似缅军的地盘,实则松散;江东除了暹罗地界,基本是各路游击武装的天下。除了空霖那蒙泰军,其他武装还算友好,缅军虽有几个据点,势力却不咋地。

咱们船沿着东岸走,过暹罗那边,咱们也有人,交点保护费就成。到了万萨拉,离咱们地盘就近了。不过,逆流而上,得用动力驳船,而且这萨尔温江,一年就旱季那几个月能走大船,11月到次年2月。”

苏晨心里乐开了花,鲍语燕这脑袋瓜子灵光,自己一点,她就串起来了,她在队伍里,显然不只是师长妹妹这么简单角色。

他随即开口:“那就差不离了,你们回去时,先做几件事。”

谢岩好奇:“啥事?”

苏晨说:“头一件,和空霖和解。”

“啥!”屋里顿时炸了锅,谢岩更是腾地起身,指着苏晨鼻子,怒声道:“苏晨,别的事我都可以考虑,唯独这事,门儿都没有!

空霖害死了我们多少兄弟,仇比海深,我谢岩跟他势不两立,别说我自己不同意,就算我答应了,兄弟们也不会放过我!”

苏晨稳如泰山,冷笑一声:“哟,好个英雄好汉,不就是俩毒贩子抢地盘嘛,被打得躲回老家,还这么横,对着我鼻子喊打喊杀,有本事你找空霖去啊!”

“你!”谢岩气得脸通红,手不由自主摸向腰间,才想起这是在华夏,没带枪。苏晨还不依不饶:“想拔枪?没枪也行,项青,你那板凳借他,我看谢大团长今天敢不敢给我来个头破血流。”

谢岩气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正要冲上去跟苏晨理论一番,却被他老爹一把抱住,他当然不敢跟老爸动手,只能怒目圆睁,用眼神狠狠地“揍”苏晨一顿。

这时候,鲍语燕轻声喝止:“阿岩,你先坐下,听苏晨把话说完。想想,没有他的主意,你哪来的那些救急的药?他还帮咱们策划了平缅五策,他跟咱们没仇,不会害咱们的。”

还真别说,鲍语燕这一句话,就像给谢岩浇了盆冷静剂,他坐下了,但鼻孔里还呼呼地冒着怒气,像一头随时准备冲锋的斗牛。

鲍语燕见状,转头对苏晨皱眉问道:“苏晨,你得好好跟我们说说,为啥要和空霖和谈,怎么谈,不说清楚,咱们队伍里的人可接受不了。”

苏晨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地说:“想当年,刘邦和项羽争夺天下,项强刘弱,项要灭刘易如反掌。

但刘用了张良的计谋,陈平的策略,萧何的规划,让项得了咸阳,自己退居汉中,忍受了鸿门宴的屈辱,最后十面埋伏,一战定乾坤,建立了四百年基业。

而项呢,只落得个乌江自刎的下场。谢团长,你是想做项,还是想做刘呢?”

“这……”

谢岩被这番话如同冷水浇头,瞬间清醒过来,想到苏晨为他们费尽心机,不禁愧疚万分。

他本就是个豁达之人,知错能改,当下站起身,郑重其事地向苏晨鞠了一躬:“苏晨,刚才是我冲动了,我向你道歉,但你得教教我。”

一旁的郑东来暗自感慨:“看来,苏晨这小子真有两下子,说让谢岩生气就生气,说让他反省就反省,这家伙操控人心的本领,到底从哪儿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