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6章 苗疆少年21(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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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封阳定了定心神,深呼吸三口之后,才朝着刚才人影消失的方向走去。血罗盘的指针已经断了,但当白封阳接近那一片的时候,整个血罗盘还是止不住地颤动起来。那重量,几乎要让白封阳都快托不住了。好重的阴煞之气!与之前那些大大的坟堆不同的是,这一片是平地。地面上铺满了枯枝烂叶,甚至都看不出任何人走动过的痕迹。刚才那些‘人’是踮着脚尖走路的,落地很轻,却没想到轻到这种程度。白封阳一度认为,那些‘人’可能是鬼魂。是类似于阴兵一类的东西。可当他踏遍那一片,几个来回之后,猛然打开了一个暗道的入口,他愣住了。洞口里面一片漆黑,朝下看去,什么也看不清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白封阳稍稍一犹豫,还是咬牙跳了下去。刚跳下去,白封阳就听到里面有很轻的脚步声传来,他不得不利索地再爬上去,闪到一边去。白封阳屏住了呼吸,很快就看到一队人从洞穴底下一个个地跳了上来。这一次他看得很清楚,那的的确确是人,不是鬼魂。他们穿着整齐划一的深蓝色长袍,头上戴着帽子,帽子上面贴着黄符,很像僵尸的打扮。但他们不是僵尸,因为他们的心口有起伏。也就是说,他们是……活着的!不,也不算是活着,因为他们的嘴里有尖牙,眼睛紧闭着,脚尖是踮着的。正常人的走路姿势,却是踮着脚走的。不人不鬼,不死不活……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活尸?白封阳脑子里面不断翻滚,但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些跳上来的家伙。每一个都不放过。一个又一个。一共是九个。九个之中没有一个是他认识的。他离开黔东南还是太久了。上千年的时间,足以沧海桑田,物是人非。这一队人离开这儿,是冲着另一个方向去的。白封阳想,那个方向上应该也有坟堆吧?等这一队人离开之后,白封阳再次跳了下去。下面很黑,温度很低。白封阳是随身带了手电的,也有火折子,但他不敢弄出任何光亮,害怕打草惊蛇。一开始只有一条通道往里,整体地势也是往下的,扶着墙壁往前摸索,倒还稳。但是走了约莫百米之后,前方忽然出现了一扇门,门上雕刻着繁复的符文,不懂行的人是看不懂这些符文的。白封阳打开小手电,握在手心里,尽量将光线包裹到最弱,凑近中间那扇门仔细地看。看完之后,白封阳便明白了。这扇门上的这些符文,是镇尸符。等级相当高的镇尸符。有这扇门在,里面就算是银甲尸,也不一定能出得来。可如果出不来的话,刚才那队活尸是怎么出来的?除非这门有人控制。白封阳仔细研究了一下,以他的千年修为与对控尸门的研究,他很快就研究出了打开这扇门的关键。可白封阳有些犹豫。他担心自己进去之后,就被关在里面出不来了。毕竟这扇门如果真有人控制的话,那他这个擅闯者早就被盯上了。可这里是尸山藏尸、炼尸的最关键点了,也是他能想到的,父母和小叔被控制的地方了。他不进去,这个坎儿永远过不去。事到如今,父母和小叔是白封阳心中最大的执念了。白封阳试想了一下,如果今夜他折在了这洞穴里,这个世上还有任何他放不下的人和事吗?似乎并没有。陈建之死了,三儿人生也圆满了,秦岭柳仙堂也稳定了,至于白家……有凤喜在,乱不了。没有什么放不下了的。这样想着,白封阳咬破手指,就要在手心里画血符去破这镇尸符。血滴在手心里的那一刻,他忽然就想到了柳穆之烂醉在他姐姐坟前的场景。如果他折在这里了,往后,那个人……哎。他应该不会再让自己那样烂醉如泥了吧?毕竟他心中也有了牵挂。三儿、三儿的孩子们……都是他心里最重要的人。白封阳闭了闭眼,还是坚定地将血符画在了手中,然后掐诀念咒,按在了门上。门上的镇尸符瞬间亮了一下,殷红的光眨眼间蹿遍每一个符文,咚地一声,石门果然自动打开了。石门打开的瞬间,露出了里面的景象。那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献祭场地,祭台在正中央立着,正上方放着一个金色的头盖骨,头盖骨里亮着一盏长明灯。献祭场的四周墙壁上,一个挨着一个的,是一扇扇雕满镇尸符的门。每一扇门的上方,都燃着三盏油灯。一圈油灯将整个献祭场地照得犹如白昼。白封阳怎么也没想到,这里面的场景会是这样的。他粗略地数了一下,那些门,足足有四十九扇。这些门里面还藏着什么?会不会打开其中一扇门,里面又是一个巨大的献祭场地?白封阳一脚踏了进去,直直地朝着祭台走去。就在这时候,轰咚一声,吓了白封阳一跳。紧接着,他就看到其中一扇门打开了。一队活尸从里面一个一个地走了出来,一共也是九个。而这一次,白封阳也看清楚了这扇门里的情景。里面空间并不大,只有门那么宽,刚好能容得下着九个活尸的样子。做一个不恰当的比喻,这些门就像是连成一排的衣柜一般,打开一扇门,里面就整齐地排列着九套衣服。那队活尸出来之后,就直奔洞穴口。看样是这是到它们巡逻的时间了。尸山很大,这里面不知道藏了多少尸堆。这些活尸长此以往地交叠着出去巡逻……不,不仅仅是巡逻,或许还有炼尸。白封阳想到了他在坟堆那儿发现的尸油。现在看来,那些尸油或许就是从这些活尸身上留下的。那一队活尸从白封阳前方走过的时候,白封阳猛然发现,最后那一个他认识!那人……那人……时间过去太久太久了,白封阳的记忆有些错乱。但他确定自己认识那个人。他用力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确定了。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陈建之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