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我这身子究竟还能撑多久?(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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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宁淡定挑眉,反问:“你不刚才还鼓动先生打我手板子么。”
实则眼中的笑意细碎。
三人你一言我一句,魏娣的嗓门朝气蓬勃,整个院子都是她的声音。
被时光怠慢的院子,似乎在这时,又重新流动了起来。
生机盎然。
三人坐下来,吃了茶、糕点,夏宁又仔仔细细听谢安讲了会儿课,三人这才散了。
在回去的路上,小老头一改在院子里时的表情,皱着眉捋着胡须,有些个苦大仇深的表情。
甚至连脚底下的石块都没避开,直接绊了上去。
魏娣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扶住了,喘着气儿质问道:“师傅,这——么大一块石头您也没看见?”
谢安充耳未闻,拂开她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吩咐道:“杂物间里头有一个压在最底下的书箱子,搬出来后拿到药房去,我晚些时候要看。”
魏娣想了想,哦了声,“就是那上头画着歪歪扭扭鬼画符似的那个箱子吗?”
谢安瞪她一眼:“那可是你师祖爷传下来的宝贝,记载的都是罕见刁钻的毒方解法,还鬼画符!无知小儿!”
平白无故被骂了的魏娣也不恼,摸了摸鼻子,跟在后头又追了上去。
-
夏宁素来要强,性命攸关的事情,她更不想在外人面前示弱。
直到谢安魏娣师徒离去后,她才敛了眉间清淡的笑意,眼神沉沉,气息静默的枯坐在圈椅之上。
更不允许丫头们近身侍候。
最多不过两年寿命可活……她想着这句话,嘴角忍不住扬起,笑意苦涩的令她胃里翻滚着恶心,几欲呕吐。
她知心弱之症命不久矣,可自己小心保养,再加上每月的护心散吃着,总能再久一些。
当初在南境时,谢先生给的期限远比两年要多的多。
那时她都不服,不甘心,不认命。
如今只剩下两年,她如何能认下?
或许是最近大婚累着了?
她思绪起落,心情郁结,胸口更像是被一团松软的棉花堵着了。
她控制不住情绪的落寞,对死亡的恐惧,连带着勾起心口的微微刺痛,像是钻进了一个狭隘的角落,如何都抽不出身来。
……
自谢先生与魏娣姑娘走后,夏氏的情绪便不太对。
一人枯坐在廊下,不允许丫头们靠近。
甚至连她最近较欢喜的荷心也不让贴身侍候,众人皆是担心,你瞧瞧我,我瞧瞧你,荷心担忧的蹙着眉:“若是嬷嬷在就好了。”
雪音与她们间的话并不多。
她素来冷面冷语,又因着听说她曾是将军身边的人,有些怕她。
看她出去,也不敢阻拦。
雪音虽在夏宁身边侍候,但忠心的是将军。
将军如今将夏氏放在心中,她更要认真侍候,哪怕是她并不太喜夏氏。
这会儿太阳下山,日头淡了,她那般坐着容易染上风寒,自从再回将军府后,她的身子孱弱,恐怕小小一个风寒就能要了她的命。
雪音走到她身边,才发觉她虽坐着,实则睡着了。
伸手轻触了下手背,凉津津的。
连忙出声要叫醒她。
这会儿院门开了,耶律肃恰好回来,雪音便直起了身子,朝他屈膝行礼,“将军。”
耶律肃快步行至廊下,凌厉带风。
弯腰将夏宁抱起时,动作诸多温柔小心。
雪音至今仍未适应将军待夏氏能这般珍视珍重。
将人抱起后,耶律肃走了一步,又转过身来,压着嗓音问道:“她午后就一直坐在这儿?”
雪音颔首,低应了声是,又道:“谢先生他们坐了会儿便走了,之后夫人就一直坐着,像是……”她吞吐了下,“像是有什么心事,一直没让我们贴身侍候。”
耶律肃听后,只嗯了一声。
抱着夏氏进屋去。
他的询问已然结束。
但雪音望着他的背影微微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