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个正着?(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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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花厅之内,暖香袅袅。
清平端坐在琴桌前,双手交织如飞,一曲广陵散弹得出神入化,连欲进来送水果侍女都听住了,端着果盘立在门边不敢踏足,直到有人自盘中拿起一颗青枣抛了抛,她方才回神,见是祁念,忙要下跪,却被祁念制止,他含笑将食指在唇上一竖,摆手让侍女下去,自己立在门边倾听。
直到一曲终了,他方抚掌走进屋内,双眼满是赞赏之色。
“闺中调玉琴,一弦清一心,泠泠七弦遍,万木澄幽阴。这琴声,不由让孤记起去年大殿之上,卿技压群芳,令阮家二小姐丑态百出那一幕。琴由心生,爱妃的琴中,不乏凌云壮志啊!”
清平见他进来,毫无意外之色,也没有谄媚欣喜,她浅笑起身,慢慢踱步迎上来。
“殿下取笑了,闲来无事,弹着解闷而已。”
清平今日身着一身绯色紫花的圆领袍,箭袖葛巾,玉簪斜插,额上一点梅花钿更添别致。祁念伸手捞起她发间垂下的丝绦放在鼻尖一嗅。
“孤最近常到陈良媛屋里,是不是冷落你了?辜负了这等好琴,是孤的不是……”
清平垂眸一笑。
“殿下胸有丘壑,臣妾岂会不明白?若吃这醋,倒真成了糊涂人了。”
祁念哦了一声,目光微动,与清平四目相对间,双方俱是心知肚明,不由相视一笑。祁念点头感叹。
“好个聪明的美人,孤方才进来时,见那花根之下许多茶末子,想必你是知道陈碧鸯悄悄在你的茶中下避子药的事,所以才命人将茶水倒掉?身为太子妃,被良娣谋害,你若想追究,孤自然会为你做主。”
清平不以为然地道。
“殿下的好意,臣妾多谢,只是陈碧鸯不能栽在殿下或臣妾手中,臣妾正是明白这点,才隐忍不言的。”
清平说出这番话,倒叫祁念刮目相看了,她这幅笃定的神情,隐约与另一个人重叠在一起,尽管当初娶她时,祁念心中是略有遗憾的,得不到最好的,次之的便不那么如意,可今天他才发现,她却是也冰雪聪明的。
“得卿乃孤之幸也。”
无论她是不是最聪明的,至少不像有些人,不解风情不识好歹。
祁念想起阮酥那拒人于千里的模样,心中一股邪火涌上,他眯起眼,搂住清平的腰身,双唇便要落下,却不料清平侧过脸,那一吻便落在了她脸颊上。
祁念有些不快地抬起头,清平趁机推开他,不动声色地往后一退。
“殿下,如今陈良媛有了身孕,自然要好好将养,臣妾今日身上不便,不能伺候殿下,花开千种,各有不同,殿下何不趁此机会,去余下几位美人那里坐坐?”
祁念审视着她,半晌,目中欲念方熄灭,他勾唇笑了。
“也好。”
说罢,他凑近清平耳傍,低声道。
“你狠心将孤推出去,可不要后悔……”
清平笑而不答,祁念便只得怏怏离去,他才走没多久,执墨便从里屋走出来,有些不甘地道。
“小姐,太子殿下现在正是宠爱您的时候,若太过拿乔,反而令他失去兴趣倒不好了。”
清平一双美目自祁念离开之后,立即变得非常清明冷酷。
“宠爱我?目前看来的确是如此,但我知道,他心里还想着阮酥那小贱人,男人都是犯贱的,千依百顺,反而令他觉得无趣,倒是偶尔碰壁,才能激起他的征服欲,你别看那个阮酥平时装模作样,心里却比谁都明白,她虽进不了太子府,马前卒却已经安在这里,我岂会让她们俩得逞?”
执墨似懂了,连忙笑道。
“小姐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
祁念走出清平的院子,一路赏着雪景,意兴阑珊,他身边的打灯笼的小厮竹青见祁念心情不太好,连忙讨好。
“符侧妃向来做得一手好糕点,殿下不如前去尝尝?”
祁念摇头。
“孤今日不饿。”
竹青明白他已经厌烦了符玉的乏味平淡,连定期的应付也渐渐没了兴致,便揣摩着祁念心思,小心翼翼地建议道。
“那还有一个徐承徽,殿下喜欢音律,她又来自民间,难说可以给殿下唱几支民间小调解闷呢!”
“民间小调?”
祁念似想起了什么,嘴角微微上扬。
“你这么一说,孤倒是想起了一个人。她不仅会唱小调,身上还有种独特的香味。”
竹青一愣,他伺候祁念已久,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忙赔笑。
“白良媛的屋子在北边角落,殿下还没去过吧?那里的白梅花开得最好了!是绝佳的赏花之处!”
祁念一笑,他记得这个白秋婉,在选妃的时候,阮酥和她走得极近,几番制造机会,似乎很希望自己垂青于她,但祁念认为,阮酥这么做,是想推出一个挡箭牌来吸引自己的主意,她既可以不必亲自献身,又能在自己身边安插内应。
这让祁念有些恼怒,尽管他清楚的记得白秋婉黄莺般的嗓音与浑身西番莲的香气,但还是本能地拒绝让阮酥得逞,所以有意冷落了白秋婉,现在想来,倒是没有必要迁怒一个被阮酥利用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