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一个奇怪的案子(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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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一片树叶,表面越是阳光,背面越是阴暗。
一个京官到地方上任,地方官还不当大爷供着?苦活累活抢着干,把最轻松的活让给他。
即便他有阴暗之处,也有一大堆人替他遮挡,故意讨好他,好等他再次入京时,想起他们,提拔他们。
李阳城就说:“走,跟我一起去找值得信赖的人,问问情况就知道他断案怎么样了。”
徐学晶有些无语,你的意思是说,我们金莲教累死累活得到的消息不值得信赖?既然不相信我们,还要我们干什么?
不过她没有表示出来,而是跟着李阳城一起走出客栈,看看李阳城能搞出什么花样。
周延客是江湖人,让他打打杀杀容易,让他动脑筋与官员斗智,不是他的强项,他也不多嘴,只顺从地跟着李阳城,需要他的时候,他再站出来。
三人来到冀州署衙门外,这儿有许多老秀才,在门前摆一张桌子,上面放着笔墨纸砚,桌子前悬挂一张白布,上面写着:写状子。
这些秀才都是状师,年轻的时候考状元,耗尽一生精力,也没有考中。年轻的时候,还可以开馆收徒弟,靠教私塾维持生活。
到了老年,精力不济,又不想在家吃闲饭,就出来帮不认识字的庄稼汉写状子。每写一个状子,收取一定的费用,写得多了,也能让肚子吃饱。
这些状师常年累月地在冀州衙门前写状子,了解世情百态之深刻,比当地的刺史还要深,还要远,还要详细。
许多事情,百姓们见到官员不敢说,但在状师面前,却畅所欲言。
李阳城对周延客和徐学晶说:“你们走那边,我走这边。我们一个挨一个去问,他们最近一段时间,最好是一个月内,接到最离奇的,最不公正的案子是什么。”
“了解以后,要问案子的人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大致案情是什么,不需要了解多,一两件就行。”
“记住,对状师的态度要客气,毕竟我们有求于人家。”
周延客和徐学晶答应一声,沿着街道,一路问过去。
李阳城在这边开始讯问,连续问了几个状师,都摇头说没有遇到奇怪的案子。
李阳城不灰心,继续问下去。
到了接近十个状师的时候,这个状师留着山羊胡,至少有六十岁,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
他抬起头,只见李阳城一脸贵相,气度不凡,心中就是一动,觉得这里面肯定有戏。
一般人找他都是写状子的,只有李阳城是想问最近有无冤情发生,看模样,似乎哪个大丶官微服私访,绝对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状师略带激动地说:“有倒是有一件,只怕你管不了啊。”
李阳城平静地说:“老先生先讲出来听听,也许我帮上忙呢?”
老状师说:“我是石滚村的,我们村……”
李阳城有些无语,这个老状师是老糊涂了吧?我问案情,你却说你哪个村的?说道:“嗯,请继续讲下去。”
“我们村有一个靳麦堆的老汉,一辈子老实巴交的,有几亩薄田,不缺吃,不缺喝,日子倒也滋润。他生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其中大女儿生得如花似玉,被邻村的乡绅成继年看中,死纥百赖地送他一百亩地,当作嫁妆,娶作小妾。”
“她嫁过去以后,夫妻二人恩爱有加,举案齐眉,让附近的人听到了,无不羡慕他们神仙眷侣。”
“第二年,她生下一个大胖小子,让成乡绅高兴坏了,花了几百两银子,招待宾客,大肆宣传。”
“结果,不出三个月,女子抱着孩子投河自尽,引起四乡八里的人们唏嘘感叹,老天爷太不开眼了,让一个年轻女子就这样没了,同时没了的,还有她的儿子。”
“靳麦堆黑发人送白发人,一下子病倒了。为治病,家里的积蓄几乎花光,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他到成家问女儿是怎么死的,大家都三缄其口,不告诉他实际情况。”
“他一怒之下,就找老汉我,要我写状子,状告成乡绅残害他的女儿和外孙。”
“嗯,老人家讲得很清楚,你继续,我很感兴趣。”李阳城赞扬他说。
“意外地是,当地官员不接他状子,称他女儿是被淹死鬼招魂勾引走的,与乡绅无关。”
“他不服啊,眼泪都哭干了,求天天不应,求地地不灵,四处碰壁,四处求告无门,人几乎都要疯了。”
“也有人给他支招,让他去京城告状,这里离京城又不远。昨天他还找过我,让我写状子,准备去京城。”
李阳城列感兴趣了,试探地问道:“依你多年的经验来看,当地官府为啥不接他的状子?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老状师抬头瞥一眼李阳城说:“有两种情况,第一种情况,成乡绅害死的他的女儿,为了逃避罪行,花大量的钱财买通官府,故意压制靳麦堆。”
“第二种情况,靳乡绅认识人多,通过自己的关系,让官府不接他的状子,目的还是想逃避责任。”
“公子以为,这件事是怎么回事?”
李阳城说:“现在,我通过你只了解事情的一方面,还不知道另一方面是什么情况。没有根据的事,我不会乱说。不过根据我的经验来判断,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凡是对百姓不利的事,大多情况都是百姓占理,官府做得不对。具体哪里不对,我还要调查。感谢老先生的指点,我想问一下,老先生是哪个村的?怎么才能找到靳麦堆?”
老头翻个白眼,说:“刚才我说过,我是石滚村的,你没注意听吧?”
李阳城脸一红,镇定地说道:“我知道你是石滚村的啊,归哪个县,哪个镇管?只知道石滚村,还不能确定是哪里啊。”
老状师说:“公子真要管这件事?”
“先了解了解,真如你说的那样,我肯定管。”李阳城肯定地说。
老状师开始收拾东西,收拾完毕,对李阳城说:“走吧,我带你去,一定把你送到地方。”
李阳城很高兴,终于遇到热情的人了,把徐学晶和周延客叫过来,几个人一行,离开冀州,赶往石滚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