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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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捧着宣纸和素描笔,缓步走到男人的面前,在他正对面的椅子上落座,随后将宣纸摊开放在一本大尺寸的书上,用白皙的手指握住了素描笔。
她深深地凝视着男人的俊脸,暗自感叹他真是个美男子。立体的五官如刀刻般俊美,干净黑亮的碎短发下,两道英挺的剑眉浓密而整齐,双眼像大海一样的深邃。
这一刻,她猛然想起网上流行过的那句话:人的一生会遇到两个人,一个惊艳了时光,一个温柔了岁月。
但是,陆正南一个人就做到了,他既“惊艳了时光”,又“温柔了岁月”,给她平淡无波的生活画上了绚丽多彩的一笔。
不知为何,只要他在自己身边,心里就会感到莫名的踏实,似乎所有的烦恼都不值一提,永远也比不过他带来的温暖。
即使两人只是面对面静坐着,看看书,聊聊天,细细体味时光流逝,岁月静好,也会令她感到无比的满足。
她多么希望,能够永远像现在这样,不被世间的各种繁杂所惊扰,也没有心事的神伤,就这样默默地陪伴着对方,什么都不去想,一切烦乱被剥落,仿佛岁月真的静止,时光也在这一刻凝固住了。
接下来,她把对陆正南的情感都倾注在了素描笔上,很快便在宣纸上勾勒出男人英俊的模样。
放下素描笔之后,她举起宣纸,跟陆正南的俊脸做了一下对比,发现这张素描是自己发挥最好的一次。
整个过程中,男人的双眼始终目视前方,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盲文书上摩挲了许久,可是半晌都没有翻过去一页。
须臾,她小心翼翼地将素描纸卷了起来,随后走回写字台上,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本子。
“老婆,你在忙些什么?”陆正南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说话时声音清冽,听不出任何语气。
“我想练会儿字。”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据她所知,一般眼睛不好的人,通常听觉非常敏锐,一会儿她又要写写画画,不妨提前编个理由,以免陆正南多心。
“确实应该好好练一下,等你成了著名设计师,还得给粉丝们签名呢。”
男人的调侃,让她顿觉心底一软,笑着答道:“你放心,到时候我一定会送你张签名照。”
闻言,他的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坏笑,“你给老公的签名照必须是独一无二的。”
“啊?”她面带疑惑地问道。
“比如……”他故意拉长了尾音,言语暧昧,“不穿衣服的那种。”
话音一落,女人脸颊的温度迅速攀升,白皙肌肤透着晶莹的颜色,从颈脖红到了头顶。
自己再次被陆正南华丽丽的调戏了!
看来,要想嫁个聪明的老公,真是要有颗强大的心脏啊。
她害羞地垂下眼眸,没有接话,轻抿着嘴唇,开始将她学习到的按摩手法记录在本子上,而且还配上了几张手绘的图,如此一来,他以后就能对照着图来操作了。
足足写了有一个小时,直至写到手腕酸痛,她才把所有的内容都记了下来。
随后,她合上本子,连同那张素描一起,放在了书架的最上层。
转身的一刹那,她猛然意识到,陆正南坐在轮椅上,恐怕够不到那么高的地方,一定会为腿脚不方便而感到郁闷。
联想到这点,她将本子和素描取了下来,放在他坐着也能够到的位置,随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此刻,坐在轮椅中的男人蹙了蹙眉,幽暗的双眸深邃得让人难以琢磨。
翌日。
唐梦雨皱着眉头,疾步走进了刘浩明的办公室里。
他听到女人的脚步声,随即抬起头来,正好对上那张染着郁色的脸庞。
“有什么重要的事?”他绷直了唇线,神色很是严肃。
女人微微扬起下巴,清了清嗓子,坚定地说:“我想请你帮个忙,给正南安排一下眼角膜手术。”
刘浩明面带疑惑地看着她,心想陆家那么有钱,肯定会找业内最知名的专家来做这个手术,怎么可能交给他这种年轻医生?
“梦雨,你是不是有什么为难之处?”他说话时声音沉凝了一些。
她黯然地叹息一声,真不愧是自己的男闺蜜,一下就被对方识破。
“我想把我的一只眼角膜给正南。你能帮我吗?”
听到这话,刘浩明一下子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愣了半天都没有说话。
然而,再次望向那双美眸时,发现女人澄澈的眼底,竟然有一丝决绝的意味。
“唐梦雨,你是不是疯了?!”刘浩明几乎是在嘶吼,坚定地拒绝道,“我不能帮你!”
两人相识多年,刘浩明自然清楚唐梦雨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所以更不想让她做出如此大的牺牲。
说到底,他实在难以理解她的做法,真想把她的脑袋打开,看看是不是被陆正南灌了什么迷汤,居然傻到要主动放弃一只眼睛。
见到刘浩明神色大变,她敛起心中的悲怀,凄婉地一笑,答道:“我没疯,这个决定经过慎重的考虑。”
“对,你没疯,你那是傻!”刘浩明被她气得脸上一阵红白交错,说话时丝毫不留情面,“陆家那么有钱,别说是要眼角膜了,就是要命都会有人给!”
不得不承认,刘浩明这番话很有道理,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钱给的足够多,确实会有人迎难而上。
他见对方半天不吭声,以为她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语重心长地劝道:“你嫁进陆家是去当少奶奶的,不是把自己卖给他们。既然花钱就能买到眼角膜,何必你来给呢?”
她拧眉摇摇头,坚定的否决这个说法,“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你的眼角膜更值钱?”
刘浩明不明白她为何如此执拗,为了打消对方的念头,言语里甚至带着一丝讽刺的意味。
他的问话沉甸甸的,砸向她的心间时,感到那颗心像被一双大手揪住了,拧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