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游说(第1页)
“免就免!你也回去告诉母妃,从来只有母凭子贵,没有子凭母贵!”楚严展猛然起身一甩袖子,恶狠狠出了宫殿。
就在他出宫之时,一顶明黄色的轿子稳稳落地,太子面如冠玉,笑容优雅,完全不觉得来给一个后母请安有什么丢脸。
自古以来太后皇帝不是亲生母子的例子多了去了,只要是认真效忠,母慈子爱,谁都可以维持这段关系。亲生母子骨肉相残之事,也没少发生,在利益和性命面前血脉不值一提。
太子的轿子很大,从他的身后又走出来一个人,面目清冷,五官如玉雕一样精致,剑眉星目,胸膛宽阔,如天神一般。
看到这个人,楚严展内心的小火苗瞬间变串成了熊熊烈火,双拳紧握骨节都因为用力而发白。
太子瞧见他却难以遏制的怒容心里微微一笑,走上前去大大方方说道:“没想到老三你还有这样的孝心,一大清早的就来请安磕头,果然亲生母子血脉相连,就是比我们要深得多。”
楚江秋默然不语,看眼前人这样子,明显就是吃了闭门羹,一点没有受到母妃关爱的和乐样子,太子这番话真是正好戳在了脊梁骨上。
“太子哥哥说的这是哪里话,儿子给母妃请安,天经地义。”楚严展不客气的反驳,言外之意就是你们都是外来投机取巧的狗贼,只有我才是名正言顺。
太子仰头大笑,对这种急跳墙之语分毫不上心,随意说了几句话便从他身边掠过,就像是路过路边的一只野狗。
“二皇兄留步,弟弟有几句话想跟皇兄说,还望太子哥哥先行进宫请安。”楚严展咬了咬牙,开口留人。
太子原本心里也不想楚江秋跟着他一起去请安,是这小子自己黏上来,想一起去贵妃娘娘面前讨好,有老三拦着正合他意。
“既然如此,本宫进去请安即可,老二你的心意本宫会一起带到。”他转身离去,不给楚江秋任何说话的机会。
楚江秋本来也无意要去讨好苏贵妃,不过是想看看太子如何与她熟络,知己知彼罢了。他转头看向留住他的那人,冷若冰霜。
“二皇兄可千万别想歪了,弟弟将你留下来不是为了报复。”楚严展恭敬抱了抱拳,率先放低了姿态,“太子这进去请安一时半会是出不来的,还请二皇兄一步,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太子好不容易得了个单独跟苏贵妃相处的机会,定然会使出浑身解数拉拢哄骗,绝对不会只是请安敬茶这么简单就出来。
“如今我们兄弟身边都是父皇的眼线,你我二人有什么话最好还是在这儿说。”楚江秋摇了摇头并不打算离开这里。
封后大典之后楚严展的地位就不同了,如果二人单独相处,不利的是他楚江秋。
“父皇的眼线不过是盯梢我们有没有好好的斋戒沐浴,怕触怒神灵。难道兄弟之间坐下来喝杯茶,父皇都要心疑吗?”楚严展冷笑,那些眼线轻而易举的就被他避过了。
“二皇兄不去也罢,太子在这儿,你自然要等他,又畏惧父皇,小心些也是应该的。”明着说不成,他便开始使用激将法。
楚江秋眸光沉稳,没有一丝波澜。在外人眼里他早就是太子的狗,懦弱了十几年也不在乎懦弱这一时。
试问天下人又有谁不畏惧父皇,他也没什么好丢脸的。
“本王知道你是想叙叙旧,来日方长,也不差这一天半日。”楚江秋冷冷回绝,“与其担心本王,三皇弟不如担心担心自己,树大招风,木上强则折。”
楚严展眉头一皱,脸上那伪装出来的笑意再也没办法伪装下去:“二皇兄你是聪明人,在殿里的那个人,你以为他登基之后会放过你吗?别忘了,父皇很多年前就说过太子是最像他的。”
皇上为人阴狠,登基之后便将手足兄弟一并斩尽杀绝,甚至连分封的闲散亲王都连续郁郁而终,一命呜呼。他一个兄弟都没有给自己留下,留着老王爷也是因为他处于边境之地,皇上需要他作为隔绝外族一道屏障。
手足兄弟及子嗣一并杀绝,为了保持他的贤明,他只留下废太子之子楚寒尘,明令禁止他不得出京都,只有圣上亲令才得放行,等于是一辈子活在了牢笼之中。
太子跟这样的皇帝最为相像,登基之后只怕也会故技重施。况且他为人多疑,不亚于皇帝,楚江秋这等心腹大患,只怕首当其冲,太子第一个杀的就是他。
“那些小皇帝们不懂事也就罢了。难道二皇兄想坐以待毙吗?”楚严展压低了声音。
楚江秋别过眼睛,不去不看他,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
谁也不知道他这举动究竟是什么意思,但这不明的举动确是让楚严展心里没了底。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要父皇把江山交到太子哥哥手里,那他便是君,我们便是臣。”楚江秋话语略有些无奈,但语气之中充满了认命。
楚严展一怔,心里仿佛被重锤敲了一下,良久才缓过来,嘴里发出冷笑:“没想到在百姓眼中威武不屈的楚神武,骨子里竟是这样一个贪生怕死之徒。也罢,算是我看走了眼,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也不抱拳行礼,耻笑一声,眼里满是不屑,留下楚江秋一个人在原地吹冷风。
楚江秋见他步伐如风,背影桀骜不驯,只是微微一笑,笑的就像是看到一个傻子在面前演了一出自以为精明的好戏。
他也不打算进殿去给苏贵妃请安,太子不愿意他进去,他也不会往钉子上撞。
他随意漫步到轿边,摸着那明黄色的轿子,手指轻轻敲了敲轿子,动作非常的轻,发出的声音也非常的轻,除了他自己之外谁也听不见。
抬轿的太监衣衫都已湿透,额头上还戴着没有退去的汗珠,他们都已经是身体较为强劲的太监尚且累成如此,更加的印证了他现在心里的想法。
这轿子有夹层,偷偷的藏着一个人,刚才他们所说的话这个人都能听见的,这轿子是太子的,不用说,这里面就是太子的人。
楚严展锋芒毕露,将自己心里的意思都透露了出来,这里面藏着的人会一字不漏的将他们的对话都转告到太子的耳朵里。
太子性子多疑,他当然知道,这世上也不会有人比他更清楚。
绝不说着封后大典上会发生什么,就算苏贵妃成功封后,楚严展也不该这样浑身都长满了刺,觉得自己志在必得。
谁做储君,将来谁能登基,从来都不是由一个皇后能决定的。更不用说说苏贵妃的苏家已经被父皇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他鹰眸深邃,凝望远处,心里又不由得涌起了一阵担心。那个人在王府里可得保护好自己,楚严展跟太子心里对她都有着不轨的心思,一个想要报仇,一个想要利用。
封后大典虽然跟她这大学士没有什么关系,但谁知道苏国公会不会联合两人使出什么手段来陷害她。
苏国公阴谋从来让人防不胜防,至今没有一个人能逃脱出他的魔掌,侥幸活下来。他相信冷玥跟那些死去的人不一样,但他并没有绝对的把握。
父皇的眼线只盯着他们并没有盯到王府,刑风没有给自己送回任何信件,告知他冷玥的情况,这也是有些奇怪。
封后大典如期举行,千家万户都换上了自己最崭新的衣服,烟花爆竹震耳欲聋,红英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