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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在江南烟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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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珠帘暮卷西山雨 第二百零二章 像风一样自由(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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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叱所用的手段,归根结底还是来自于长眉道人的江湖生活,李叱跟着长眉道人这么多年耳濡目染,这些手段哪怕之前并没有用过,也早已已经烂熟于心。

长眉道人行走江湖那么多年,背着不少银两,还带着个孩子,却一直平安无事,这人的应变能力有多强悍?

只是如今年纪确实太大了些,嘴上再不服老,却也知道早就不比当年。

然而并无关系,因为李叱小小年纪已经青出于蓝。

当天夜里,李叱和余九龄换上夜行衣,从官驿后窗跳出去,避开四周官府的人,悄悄的摸到了刘文菊家外。

黑暗中,余九龄蹲在那颠着屁股,显然有些迫不及待。

李叱交代道:“你收敛些,不要只顾着翻人家东西,咱们两个分工行事,我去后院找人,你去前院看看能不能找到刘家的银库。”

余九龄道:“银库那么重要的地方,肯定隐秘。”

李叱道:“银库那么重要的地方,肯定人多。”

余九龄叹道:“所以我去人多的地方,你去人少的地方......”

李叱拍了拍余九龄的肩膀说道:“这是我对你的信任以及我的自愧不如。”

余九龄呸了一声:“少来这套,你不就是想说我跑得快吗。”

他活动了几下后说道:“不管能不能找到,最多半个时辰后在这汇合,明天刘文菊就要走了,咱们没必要现在招惹是非。”

李叱道:“知道。”

然后一猫腰从暗影处弹了出去,那速度快的令人咋舌,余九龄看着李叱这速度忍不住心里有些惊讶,为什么感觉李叱学什么都快?

一年多以前,李叱绝没有他的速度快,可是一年多之后,两个人大概已经不分上下。

但是余九龄想着,好在自己比李叱持久。

李叱贴着墙一路快速移动到了刘家大院的后院,之前那些埋伏在半路的贼人说过,刘英媛他们一家就被关在后院里,平时也不准出门。

李叱猜测,一开始来的时候,刘文菊之所以没有敢动手,是不确定刘善身会不会东山再起,而且那时候刘英媛应该没有现在漂亮,只是个小女孩。

李叱并不知道的是,如果不是府治崔汉升偶然间见到了刘英媛的话,刘文菊那样的聪明人,也不会随随便便对刘善身动杀念。

刘善身在冀州城做官,虽然落魄了,可天知道人家将来会不会再风光起来?他的想法是,就这么等上两三年,反正只是当几个下人似的那么养着,两三年之后刘善身若没能东山再起的话,那么他就无所顾忌了。

官府之中的事,两三年若是都翻不了身的话,估摸着也就再没有机会翻身了。

结果有一次崔汉升到刘文菊家里来,正巧遇到了打水洗衣服的刘英媛,虽然是一身带着补丁的布衣,可难掩国色,一下子崔汉升就色念上了头。

他去问刘文菊那姑娘是谁,刘文菊如实说出,这崔汉升也不敢随便在城里动手,好歹刘善身在冀州是做过官的,要想没有后顾之忧,那就只能是杀人灭口。

于是刘文菊安排刘善身带商队出城,可是刘善身立刻就察觉到不对劲。

他们投靠过来之后,吃住与仆人无异,若非自己手里还有点银子,日子过得更凄苦,可有点银子还不敢外漏,刘家的那些恶仆就没准把他们抢了。

想走又不能,刘文菊下令不准他们出去,算是被囚禁于此。

但刘善身好歹是做过官的人,颇有头脑,他大概猜测到了刘文菊的目的,所以一直都在筹谋怎么带女儿脱身,但刘文菊安排人死死盯着他女儿,一直都没能找到机会。

刘文菊让他出去送货,他就知道刘文菊要动杀心,于是自己咬破了舌头装作重病吐血,一是为了推掉出城的事,二是为了让人觉得他病重难以逃脱。

屋子里,油灯很昏暗,刘善身看了一眼躺在土炕上已经睡下的闺女,他轻轻叹了口气。

“老爷。”

夫人压低声音说道:“刘文菊真的要害你?”

刘善身道:“八成是了.....不过,我看可能要有机会,今天刘文菊回来之后,不少人都被喊了过去收拾马车准备东西,他可能是要出远门,还要带走不少人,得了机会咱们就逃出去。”

夫人脸色有些难过的说道:“刘文菊在这信州城里一手遮天,我们能逃到哪儿去呢,回冀州吗?”

刘善身道:“咱们还藏了一些银子,不回冀州的话,找一个小县城隐居也好。”

夫人道:“现在这兵荒马乱的,小县城根本挡不住叛军,不然就回冀州吧,咱们悄悄的回去,那案子已经过了一年多,兴许不会再追究了。”

刘善身道:“明日我看看情况再说。”

他们正说着,忽然听到极轻微的敲门声,这声音把两口子吓了一跳,刘英媛也立刻就坐了起来,她父亲母亲这才知道,闺女也一样睡不着,躺在那装睡,只是为了安慰他们罢了。

“谁!”

刘善身抓起一根木棍问了一声。

而土炕上的刘英媛,一把抓起一直都在身边的剪刀,若不能保护爹娘,那就自行了断。

李叱在门外压低声音说道:“冀州李叱,英媛在书院的同窗。”

刘善身楞了一下,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刘英媛的眼睛已经睁大了,从土炕上爬下来,三步两步跑到门口,手忙脚乱的把门档拿开,猛的拉开屋门。

当她看到真的是李叱站在门口的那一刻,人整个都僵硬在那,一瞬间,所有的委屈都化作泪水往外流,努力想控制都控制不住。

李叱轻声道:“进屋说。”

刘善身仔细看了看才认出来李叱,毕竟李叱比一年多前变化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