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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双双落陷害(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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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国侯一双眼都要突了出来,明明是夏夜,他的手心却冰冷冰冷。

“而您呢,面对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钟离一族,您又想怎么对他们?你反手也可以将钟离一族也打上一个叛军的帽子然后铲草除根,当然,侯爷怎么会为自己留下一星半点的威胁,不如您来告诉您的女儿,蓉妃娘娘是怎么将这场戏安排好的?”

慕依琴来看望慕沉川的那天说过,蓉妃曾招安国侯进宫一番“教诲”,蓉妃是什么样的女人,真以为她慕沉川还会将她当成温柔可人善解人意?能与慕依琴联手设计骗得慕涵瑶去心甘情愿做那个杀人凶手,这两个女人装腔作势也能半点血迹不沾。

一个字也不能信,自然,一个眼神也不能错断。

安国侯和蓉妃这对兄妹,在慕沉川看来,仅存得情谊怕都只活在如何更加使安国侯府更上一层楼,以蓉妃得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哪怕暗中牺牲安国侯,慕沉川也觉得稀松平常。

慕沉川眼角探究却阴沉锐利是安国侯未曾想过的,自己这个女儿却总在不敬意间破坏了所有人的计划,她是愚笨的,抑或聪慧的,那些假装的,遮掩的,惺惺作态的,究竟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安国侯竟一下被堵的哑口无言,他举着手中的信笺:“那你以为呢,就凭你一封伪造的信件就可以让贤王府脱去干系,就可以将我安国侯府拉下水不成!”简直可笑,慕沉川不知从何处寻人模仿了他慕冠逸的笔迹,伪造了这样一封由安国侯写给钟离赐的信件。

“女儿可没这么指望,”慕沉川耸了下肩,“这封信是父亲您写给钟离氏的,如此殷殷切切,带上这枚伏虎,您觉得皇帝陛下是相信你呢,还是相信谢家王爷。”

安国侯嘴角一抽却还显得几分强作镇定:“你以为九五之尊是傻瓜不成,这十八罗汉是我安国侯府送进贤王府的,如今在其中发现了信件和虎符,你要说我安国侯意图加害王爷、意图谋逆造反,试问,谁会如此愚蠢将证据送到政敌的手中!”就算现在把证据提到大理寺,也不见得能将他慕冠逸扣上一个陷害他人得罪名。

慕沉川就扑哧笑了起来:“父亲,这哪里是您送给王爷的礼,这分明是钟离赐送给您的呀。”她弯腰从地上捡起了那降龙罗汉的碎片,罗汉盘腿坐于腾龙之上,那龙玉赤红,精雕细琢,“这是十四州的麓山烧制手法,只有麓州才有这种炉窑,配上金赤点缀的纹样,整个北魏都不可能轻易做的出来,您又是从哪处的能工巧匠手中得来的?”

听听,这只能是钟离氏为了和父亲您沆瀣一气谋害他人时定下的计谋,这原本就氏钟离赐和您的交易。

慕冠逸的嘴就没有合上,他压根就没发现这降龙罗汉的异样,如今定睛一看月光之下影影绰绰却不同于其他十七尊罗汉像:“怎么可能……你……你是什么时候伪造的罗汉!”

慕沉川不言不语,那日她砸碎了降龙罗汉得到那种藏匿的符印后便告诉四意需要她的帮助,四意当时急得直跳脚说着怎么可能办得到,但是——这王都还有一个人有办法,郦娘。

珍馐馆。

只有四意和郦娘才可能办到,那珍奇异宝无所不易的地方,要在几日之内伪造一尊罗汉像。

慕沉川有的,也不过是赌一把。

赌一赌,谁居心叵测。

安国侯仿佛还未想明白这其中的盘根错节的缘由,这多像是,他和钟离氏暗中勾结,钟离氏为表心意送来内藏虎符十八罗汉,他却有心将虎符置中陷害谢家王爷于寿诞之上,而这封信究竟是不是在罗汉中发现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东西都汇聚在他安国侯一人身上,试问——你如何圆这场谎,更甚着——那高高在上谢非予,仿佛从头至尾未有触及这场阴谋的中心,而在与安国侯较劲的——不过是自己这位不起眼的女儿。

终成大敌,你死我活。

“哈——”安国侯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谢非予竟要靠你这小丫头来扭转乾坤不成!”他的眼珠子转转他上前一步,蓦然将声音都放轻了两分几乎带着某些诱哄却又强硬的口吻,“沉川,你是我慕冠逸的女儿,你和我难道不应一条心?”这话他对很多人说过,每一个孩子,每一个人,信手拈来,“你莫要见着谢非予现在如坐镇天下不可一世的样子,可临到头来,他也不过是旁人手中棋,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何必要为那个男人机关算尽呢,他安国侯府才是可以权倾朝野的存在,谢非予对安国侯府所有的嘲弄都会偿还在他自己的身上。

慕冠逸的手一伸,乖乖将虎符交出来,这一次就算他们未能得偿所愿,机会还多的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慕沉川看着昏暗房间中慕冠逸带有目的的示好,她唇角带了两分嘲讽笑意,她双手环胸向后退却一步,坚坚定定没有犹豫。

慕冠逸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他收回手,眼前不过依旧还是那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小丫头,从来只会和他作对,从来未曾将安国侯府四个字摆进心里,翅膀硬了的雀鸟早就应该折了她的梦:“你以为自己是谁,你以为可以算计得过这朝中万象,你

不过是我安国侯府一个没心没肺的弃女罢了,难道他谢非予有眼无珠也要将你当成宝不成?”安国侯嘴脸一变尖酸刻薄,“沁蓉说得没有错,你迟早是侯府的叛徒!”

叛徒?

呵,在老侯爷眼中不能带给他利益的,不能顺了他心意的,全然都是叛徒。

“叛徒不敢,毕竟,我从未是安国侯府的人,”慕沉川冷嘲热讽,安国侯府从头至尾又可曾将她当成至亲,没有,“可是父亲,你若是阴谋意图陷害谢家王爷这么大的事,可就不好脱罪了,蓉妃娘娘不知道有没有为您想好后路呢。”几个人的赌局开的这么大,看来已经有了全盘的打算,只是不知道幕后又是谁来坐镇呢,蓉妃?慕沉川有想过,可一个后宫妃子就算宠冠六宫靠着给皇帝陛下吹枕边风,就能将谢家王爷置于死地?

慕沉川不敢苟同。

“慕沉川,你这个不孝女!早知如此,当初就该让你和沈婉同样一死了之,又何必今日惹的我侯府进退两难!”安国侯心头上火便是一顿怒斥,慕依琴曾言辞凿凿说着我们的小丫头若是羽翼丰满,便足以成为安国侯府的大敌,他慕冠逸未曾相信,毕竟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慕四小姐,即便有几分脑子可不代表能躲的过这朝堂里的阴谋算计,该怎么说——这不是她这小丫头的战场。

“这个‘孝’字说的好。”慕沉川闻言冷笑,“父亲想要利用女儿那一点点的感动来陷害他人,那么,可曾将女儿的性命放在心上,哦,忘了,连钟离一家您都可以利用,顾太傅您都可以利用,区区我慕沉川,死活都不由天定,”她看到慕冠逸几乎已经压抑不住的脸色和恼羞成怒,再往上浇了一把油,“可怜还要父亲纡尊降贵来叶朴轩与我好言相谈,已经难为您了。”装腔作势的人,从头至尾没有一句真心话。

“你——你——你以为谢非予能快活到几时,你以为今天九五之尊是特地为了这场天下盛宴来给他贺喜的不成!?”安国侯咽再嗓子里这口气都快被慕沉川给气的噎死了自己,他咬牙将手中的信纸捏成了团,啪的往地上一掷,整个人就从阴暗中扑上来掐住慕沉川的喉咙,“慕沉川,你既然有胆子坏这场好事就要确定自己也有命活着走出这间房子!”

他这一扑又狠又急,五指死死就掐进了那跳动的脉搏,慕沉川甚没有预料到安国侯会突然出手将她置于死地,安国侯如今的恼怒上了心头,新仇旧恨仿佛一下子全在眼前恍然而过,如果功亏一篑,那么就要这个坏人好事的女儿一同陪葬!

“当初沈婉无意中得知顾大夫人设计害死了陈夫人,才惹得我们痛下杀手,可顾夫人还不够狠,她该连你一并杀了,你死了,就没有今天的多管闲事!”老侯爷眼角发红,手背上的青筋都爆突了起来,慕沉川手中原本捏着的虎符“啪嗒”掉落在地上,可谁也无心去管。

安国侯的指骨发了白,慕沉川只觉得脑中一阵晕眩,铺天盖地下来的都是迷雾和黑暗,“啪”一下,细小的声音在室内显得格外清脆,安国侯的手背蓦然刺痛,他惊的顿时冷汗泗流松开了手。

噗通,慕沉川腿脚一软整个人跌倒在地上大口喘息。

而老侯爷的脚边只有一颗花生在滴溜溜的打着转。

安国侯倒抽一口气。

阴沉沉的室内有着轻缓的脚步声,好似踩踏过月光流水的痕迹,不急不躁,隐隐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