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扯平了(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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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然以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奔到了门外,开启了车,按照另外一条途径下了山,她此时此刻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衣服早已被冷汗打湿,粘粘糊糊的贴在肌肤上,非常让人难受。
现在早就不能顾及这么多了。
陆霆川手里还拿着一把黑伞,其实这把黑伞也是离开医院之前随便取的一把,世界上想要他命的人实在太多,故此,陆霆川手上任何一个小东西,都可能是一把杀人化作无形的精巧武器。
终于,手里的定位仪响了两声,最终熄灭,他找到了沈苑。
用力的一脚踹开大门,几名歹徒,仓皇失措的转过身去,正巧见到面前就犹如杀神一般的男人,男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能把人生生冻死的寒气。
歹徒们头次见到这种人,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假,有人强壮着胆子从集装箱上跳了下来,扯着嗓子喊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好端端的冲进了这里?”
可是回应歹徒话的,是一把闪烁着寒光的长剑。
陆霆川出剑的速度堪称飞快,转眼之间,就把歹徒手臂划开了一条血淋淋的口子。
他曾经是击剑界的冠军。
歹徒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又看了看面前的陆霆川,他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勇气,还想撑着力气斥骂陆霆川,下一秒,冰冷的刀刃扣上了他的脖子。
尖利的刺感似乎下一秒就要割破肌肤。
歹徒骇的差点跌倒,他其实胆子极小,一见到这刀都架到自己脖子上了,哪还有不说实话的道理,扑通一声双腿直直跪下,就差磕头认罪,泪流满面。
“你放过我,你放过我,千万别动刀,我说我全部都说就是了……”
歹徒一边说话,一边颤抖着指尖,指向了旁边的集装箱后面。
“那后面就是沈小姐了,你放心我们还没有动沈小姐!就连沈小姐一根指头都没有动,这下您总满意了吧?请你把剑放下来吧!”
陆霆川眉尖一蹙,仍然没有收回自己的长剑,而是挟持着歹徒引路,前往另外一堆集装箱,果不其然,在集装箱的后面见到了,已经蜷缩成一团的沈苑。
幸好这群绑匪还来不及对沈苑做什么,他强忍着腹部一阵又一阵传来的疼痛感,单手抱起了沈苑。
他正想往前走,身后又传来另外一道声音。
“等一等。”
有个年纪比较大的男人狠狠的吸了一口嘴里的香烟,吐出来一缕白飘飘的烟,淡淡说道,“陆先生,像我们这种做人命买卖的,都要懂得公平,您现在挟持了我手底下的一个小弟,就想两个人平平安安的从我这里走出去,怕是不合规矩吧?”
陆霆川闻言,小心翼翼的把沈苑放到椅子上,冷然问道,“你想怎么样?”
男人往烟灰缸里弹了弹烟,挑着眉说道,“不是我想故意为难你,而是在幕后的主使曾经救过我的命,我当然要帮她这一次忙,要不然这话传出去了,别人还要笑话我,竟然连救命恩人都无法报答。”
陆霆川淡淡说道,“这很容易。”男人显然没有听明白陆霆川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可是下一秒,只见到陆霆川竟然折断了自己的剑,他指尖稍一用力,断掉的剑身横空而出,朝自己直直劈来。
就在这个关口,陆霆川握起桌上的杯子弹向断掉的剑身,剑身而落。
男人此时此刻落满了一身的冷汗。
他无意识的睁大眼睛瞪上了陆霆川,“你以为你杀了我,你能顺利的从这儿走出去吗?!”陆霆川冷冷淡淡的说道,“我也救了你一命,算是扯平了。”
这句话轻飘飘的,一落下来,男人顿时就感到心口一窒。
陆霆川确实没有说错,即使动剑的是他,可最后救自己的竟然也是陆霆川,男人嘴角裂开一抹笑,只是这笑却无半分的温度。
“既然陆先生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放你们离开,但前提是你们不能追究我的过错,陆先生可以做到吗?”
陆霆川突然扬首看向窗外,明明灭灭的光落在他的侧影上,美好的让人不忍心去惊醒。
“你没有机会了。”
门口突然发来一阵又一阵的轰鸣声,男人顿时心感不妙,立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吩咐身边的人说道,“你们赶紧去外面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必须得在最快的时间里撤离……”
可是还没有等那些人摸到门把手,四面八方的玻璃突然纷纷碎裂,落了满地的玻璃渣子。
十几个训练有素的雇佣兵从残开的玻璃口跳了进来,他们每个人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室内所有的歹徒压制。
包括之前叫嚣的最厉害的歹徒首领。
秘书在嘈杂的人群里第一眼就看到了陆霆川,当即来不及顾及这么多,匆匆的跑上前去,秘书焦急的看着陆霆川,“先生……”
“嗯……”
沈苑被歹徒们被迫服下了一剂量的安眠药之后,终于悠悠转醒。
她原本对于获救已经不抱任何希望,没想到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陆霆川的脸。
沈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她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双手颤抖着想要抚摸上陆霆川的肩膀,就在手刚刚挨上肩膀的那一瞬间,陆霆川的面色陡然一变,似乎正在忍受着某种极为强烈的痛苦。
沈苑下意识的一把抓住了陆霆川的手臂,她脸色带着担忧,急匆匆的问道,“你怎么了?为什么脸色这么不好看?还有,你为什么从医院里跑出来到了这里?”
沈苑一连串的问题抛了出来之后,就看到了地上散落的一把长剑,以及破碎的杯子和几滴血迹。
陆霆川自始至终都是强撑着一口气做完这一切。
他无时无刻都在忍受着几乎超越极限的疼痛感。
如今,当亲眼看到沈苑平安无事之后,他也终于卸下了满心满眼的疲惫,可当这些疲惫感消散之后,随即涌上来的便是最深切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