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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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渝发现自己这个小妹妹还挺有意思的,说起做菜来一套一套的。两个人原本就因为辈分的缘故挨着坐,说起来就更是凑近了三分。
上辈子季凉几乎没跟季渝这个表姐说过几句话,这会儿说起来发现季渝人挺好的。
一顿饭吃到尾声,季凉去厨房扯面,顺手又往里面下了点青菜等端出来就直接拌进了大盘鸡的汤汁里。扯得薄而长的宽面很是劲道,倒进去略微一搅拌就吸饱了汤汁,染上了酱汁的颜色,漂亮又诱人。
众人拿着筷子,一人往直接碗里挑上一筷子的面条,先是尝尝味道。
“这味道好!”张翠枝忍不住夸了一句,“回头咱们也这么做,凉凉啊,你快跟三嬢说说,这鸡和面条是怎么做的!”
季凉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藏私,大大方方说了做法,不止李翠枝,连带着一旁的六嬢张巧和季渝都认真听着记下。
众人伴随着季凉的声音吃饱喝足,等到东西都撤下,季凉又给众人倒茶茶水,这才搬了个小板凳挨着季女士坐下。
众人见她乖巧,也就不再避开她,直接开始讨论在什么地方给“孙建设”建坟了。
清水沟地方不少,季家还有他们的祖坟地在,可是谁也不想让孙建设“埋”在祖坟里。一群人商量了半响,最终在清水沟西北方向的山上给建个坟包。
“等过个两三年,谁都说不清楚这坟包究竟是哪一年的了。”季本华淡淡说了一句,“按照贞华你的说法,要想落实了这件事情,还得找到当初你登报寻人的报纸当证据。三哥那边的本子,也要收好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
季书华点头,“东西我会好好收着的,保准错不了。不过那报纸,估计是不好找。”
“那么多年了,不过咱们当年那些报纸也都是贴墙了,烧了引火的少,好好找找说不定还能找到。”大约是吃了一顿好饭菜,李翠枝对这件事情也上心不少,“回头我就让家里的娃好好找找看。”
季凉笑着给李翠枝续了茶,道:“多谢三嬢了。”
李翠枝摸了摸她的脑袋,道:“你也是三嬢看着长大的,你娘不容易,你可得好好学习,以后出息了好好孝敬她。”
“我会的。”季凉笑着应下。
事情就这般说定了,季书华三兄弟拍板应下,回头去就西北角的山旮沓里寻了个还算能看过眼的地方当坟地,顺便收拾了点孙建设当年的衣服给埋了进去。
季渝年轻,比长辈们还多了点想法,坟地落成的那天从路边扯了两把狗尾巴草,揉吧揉吧把草籽都洒在了坟地和四周,回头看到季凉眼巴巴瞅着她,就冲季凉一笑,压低了声音道:“现在是夏天,没两天这坟头就冒青,绿起来了。”
野草一生,这坟地看着就更像是有念头了。
清水沟穷,也没有什么立墓碑的习惯。季家的祖宅里倒是有几个有墓碑的坟地,那都是清朝传下来的了。
季凉冲季渝笑了下,觉得这个表姐人不错。
“再过几天就七月半了,到时候你们光明正大回村给烧个纸,这事儿在村里就算是过了明路了。要是有人问,就说早几年就埋了,不过没有声张。”季书华在前面交代季女士,生怕她把事情给办砸了。
季女士点头,“就说在城里赚了点钱,所以这次才办起来。有人问我就说早几年做梦梦到凉凉她爹给我托梦,说在外面又冷又饿,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让我给他建个衣冠冢。”
她说着轻笑了声,道:“这事儿又不好声张,所以就咱们一家的人知道,这么些年过去了,人也没有消息,我算是彻底放下了,光明正大祭拜祭拜也是个理。”
季书华点头,“是这么说的。”
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孙建设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死”在了清水沟了。
季凉完成了这么一桩大事,只觉得心情愉悦,回去之后忍不住拿出稿纸的本子想给沈城写信说说这件事情。
沈城早就离开了,不过走之前还特意过来看了看她这个小妹妹,交代她一定要给他写信,还说他有空也会给她写信的。
不过到现在季凉也没有收到沈城的信,当然了,也没有寄出去一封信就是了。
信写完了,季凉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然后从抽屉里摸出来一盒火柴,轻轻划了下把信给点了烧得干干净净,这才舒了一口气。
沈城当然猜得到孙建设就是她生父。可这件事情,实在是不能写在信上的,不然万一有一天这信被人找到,就是证据了。
她推开窗户散去了屋子里的味道,这才重新坐在桌子前准备再给沈城写一封信。
这一次,她只简单说了下季女士裁缝店开业了,之后在后面问了物理书上滑轮组的一些问题。
季凉对于力学这一部分看的头晕眼花,不过还算有意思,并没有被困难给吓倒了。第二天一早,她把信折好,跑去邮局买了信封和邮票,按照沈城留下的地址寄了出去。
信寄出去之后,她像是完成了一桩大事一样松了一口气,只觉得心情舒畅了不少。
等到沈城的回信到的时候,已经是八月二十号,季凉都开学两天了。
开学季凉就是初三了。
她小时候季女士顾不上照顾她,早早把她送去了学校。这个时候,小学对入学年龄管得也不算严格,又是五年制的学年,她不到六岁就上了小学一年级。
也有上学晚,八岁才上小学的。
季凉是他们班年纪最小的学生,学习成绩不算拔尖,也不算太差。
初三就要面临升学,一开学各科老师都“恐吓”了他们一番。季凉上辈子就没上过初三,这会儿也不太记得这些同学了,更不知道他们的感受。
但是,她自己是真正感受到了一种说不出来的紧迫感。
老天爷好不容易给了她一次机会,这一次,她想牢牢抓住,再不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