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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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秦隔着窗户看了一会儿,就抹着眼泪走了。
沈岱整个人脱力地靠在椅背里,感觉这一天太过漫长,长到分分秒秒都有什么东西在磋磨着自己的心,他感激地看着程若泽:“程助理,真的谢谢你,你陪着我在医院等了一天了,你赶紧回家休息吧。”
“我没事儿,你呢,你也回去休息吧,这ICU你也进不去。”
“嗯,医生说观察三天,没事儿的话就会转到普通病房,我想再待一会儿再走。”沈岱抹了一把脸,“你先回去吧。”
“真不用我陪陪你吗?”
“不用,我一会儿就走了,已经麻烦你很久了。”
程若泽又留下几句安慰,就先走了。
沈岱坐着休息了一会儿,又起身凑到门边,通过小小的窗户看躺在病床上的姥姥,那是他归属感的寄托,是他唯一的家。
手机震了两下,沈岱拿出来一看,竟是瞿末予发来的信息:小程说手术很成功,恭喜你。
沈岱眼眶一热,他想回复,但是手指忙乱得总是输错,便干脆发了一段语音,他说道:“嗯,很成功,只要再观察几天就能转普通病房了,末予,谢谢你。”
瞿末予一次又一次地帮助他、拯救他,这就是他即便发现了瞿末予性格中的诸多傲慢和冷酷,依然无可救药地沦陷的原因。
很快的,瞿末予也回了一段:“你还在医院吗。”
“还在,我进不去病房,但我想陪她一会儿。”
“我就在附近,我过去看看。”
沈岱甚至没有听完最后一段语音,就紧张地按掉了,他的拇指悬停在那白色的语音条上方,只听着自己的心脏砰砰乱跳,他轻轻触了一下,瞿末予深沉又好听的声音再次传来。
他说他要来看看。
哪怕是因为在附近,哪怕是顺路,哪怕是一时兴起,会来看望自己生病的家人,这是关心的表现,不是吗。
沈岱反复听那段语音,直到他掌握了每一个字的音律音调,令其在脑中无限循环,他才敢确信自己没听错,不是在经历了漫长又疲倦的一天后做的梦。
不到一刻钟,瞿末予到了。
沈岱怔怔地看了瞿末予两秒,便几步快走上去,扑进他怀中。人生中第一次,在没有发情、完全清醒的情况下,沈岱如此地想要依赖一个人。
瞿末予眸中闪现一丝讶异,又很快被温柔所覆盖,他一手搂着沈岱的腰,一手抚着那柔软的发丝:“害怕了吗,现在没事了。”
“嗯,没事了,医生说手术效果比预期得还好。”沈岱说着说着就哽咽了,“姥姥马上就会好起来。”
“太好了。”瞿末予看着沈岱泛红的眼眸,忍不住低头亲他薄薄的、温热的眼皮,“那不哭了。”
“没哭。”沈岱硬是刹住了泪腺的失控,郑重地看着瞿末予说道,“谢谢你,给我安排的这么好的医生和医院。”
“应该的。”瞿末予用手指勾了一下沈岱的下巴,逗弄小狗般,“你现在是我的人,你有什么事,我会给你解决。”
沈岱的瞳光荧烁,仿佛是瞿末予的光映进了他眼底,让他满心满眼都是这个人,同时,那种极度渴望而不可得的绝望再次涌入心室。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oga要前仆后继地去争取顶级
alpha,他以为他对瞿末予的喜欢是因为那场实验室事故,他以为自己与大多数oga不一样,从不甘于做一个依附者,实际他根本违抗不了本能,哪怕他和瞿末予此前从无渊源,只要靠得这么近,他依然会动心,他渴望拥有一个强大的、只属于自己的alpha。
也许是这一天,他悬吊的一颗心不断地在模拟生离死别,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对生命有了更通透的感悟,他对眼前人突然间生出了一种冲动,他不想再回避、压抑、忍耐,假装自己可以不在乎,假装自己做好了完备的心理建设,可以承受他们注定不会有结果的结果。
如果明知不可为,还要不要为,如果穷尽一生也未必能完成一项科学探索,难道就止步不前,如果他什么都不做,没有结果就是唯一的结果。
但如果他做些什么,或许就有别的可能。
他想要瞿末予成为他的alpha,为达成这个目标,他需要付诸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