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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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不爱她,可以忽视她,可以不在意她,但却不能,这样厌恶她,恶心她。
每当她看到他这样的眼光,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他看着那个女人时,那种温柔的,深沉的,几乎是要将人融化一般的目光,心底的嫉恨之火,就像是从地狱之中蹿升而起的一般,燎烤的她不得安宁……
“不。”何以桀却低低开口,杜芳芳一怔,眼底渐渐腾起星光。
他却压低了脸庞,俊逸而又硬朗的那张脸,鼻端清浅的鼻息,他漂亮而又深邃的眸子,一点一点的拉近。
杜芳芳只觉得酒气一阵上涌,在高空肆意的冷风之中,她单薄的衣衫被风吹透,骨子里都沁了凉,但她的手心细细的有了汗……
她总是这样不争气,总是这样,如果现在何以桀肯和她说一句软话,她一定会痛哭流涕的放弃一切疯狂的举动,只做他温柔的小妻子……
如果他不再执意要求离婚,她会容忍他身边再有别人存在,她会容忍一诺存在,她可以忍着怨恨,把她当自己女儿看待,她什么都可以!
她望着他,连呼吸都屏住了,她期待着他接下来的话,却又深深的害怕,害怕他又要说出什么伤人的话语……
“我怎么会让你死?”他忽然间笑了,攥住她头发的手掌倏然的收紧,她的身子又向露台外倾了几分,整个上身几乎都悬空了……
她所有的支撑都在他掌心的头发上,只要他放开手,她必然会一头栽下去,摔成一滩肉泥……
她害怕起来,双眸中渐渐流泻出祈求的神色。
他的唇微微的偏过来,在她耳边,她听到他的声音,宛若是深海的海妖在浓黑的夜色里唱着蛊惑人心的歌谣,吸引着过往船只上的旅人……
“杜芳芳,你做了这么多恶,你的心都是黑的,我怎么会让你死在我手里,为了你这条烂命赔上我的性命?杜芳芳,这一切刚开始而已,我要的是——你生不如死!”
他忽然又狠狠用力,杜芳芳失控的尖叫一声,只感觉自己的身.体骤然的下坠之后,却又好似被一股力道给拽住,她大半个身子都飞出了露台,脸撞在一边的栏杆上,磨砂的柱面蹭的她脸上一阵剧痛,在空中胡乱舞动的手下意识的抚在脸上,却已经是一片温热的血.腥……
“以桀,帮我一把!”沈北城拽住杜芳芳左腿,累的直喘粗气,他若不是来的及时,这个女人就该被何以桀给推下去了,现在局势明朗,事情正按照他们的布局一步步向前,没必要为了她,凭空让自己也惹上官司。
何以桀本就没有失控到真要亲手弄死她,就算他想,他也不会傻到自己亲自出面,那些失控的情绪,在这几个小时的行程中,早已平稳下来,他该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思思生死未卜,靳思思还为了诺诺受了伤,诺诺还不到两岁,他不能撇下女儿不管……
直到沈北城几乎坚持不住了,何以桀才面无表情的上前,将杜芳芳扯了上来。
她一脸的血,吓的全身瘫软,他们两个一放开手,她就像是一滩烂泥一样软在了地上。
沈北城看看她,又看看站在一边的何以桀,上前来拉了他:“以桀,我们走吧,这边的事情陆放会帮你招呼着,你还是先回杭州看看吧。”
何以桀亦是担心靳思思和诺诺,就没再坚持,跟着沈北城下楼而去。
车子方行出a市,段非邪的电话忽然打来,说是医院那边的事情查出来了。
沈北城立刻调转了车头,早上六点钟的时候赶到段非邪那里,他的宅子灯火通明,客厅里人影绰绰,何以桀和沈北城走进去,就见他身姿挺.拔,长身玉立站在窗前,正和一人说话。
段非邪认真起来的样子,当真是一个正派标致的帅哥。
但他听到外面的脚步声,一回头,飞入鬓中的长眉倏然的一挑,那样菲薄而又性.感的唇角就弯出邪气的弧度,整个人的气场立时就变了。
何以桀快步进去,段非邪一抬下颌,就有下属将一个男人拎了过来。
当初思思所住的医院,依旧是那一次她病重时何以桀把她带走的那一家,条件很差,纰漏多多。
她因着病了几日,在那医生眼中早已是没救了,所以平日只不过是占着个床位,并没人多在意,福婶早上带了诺诺去找他,靳长生就买通了一名男医生将思思带了出来,又是那个男医生在福婶回来时将一个骨灰盒交给了福婶,那个男医生当天就带钱离开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而福婶因着知道思思没治,就大半信了医院的话以为思思当真是死了,不过却因着医院这么快将思思送去火化,狠狠闹了一场。
不明不白丢了个病人,谁都不想引火上身,后来何以桀也去问过,小医院怕担责任,自然是一口咬定思思确实是病死了,当时又找不到家属,天气太热,只好先行送去火化。
何以桀那时正是心神大乱之机,无暇考虑那些话中漏洞,又是从病重的福婶口中得到证实,亦亲眼看到了思思的骨灰盒,因此就信了她是真的死了。
直到三亚之行,遇到那个靳思思,他才又重新疑惑起来,拜托了段非邪去查。
他们那种人,见惯了这种移花栽木的伎俩,段非邪自己也不是没这样玩过,自然而然很轻易就抓到了事情的关键,不过是逮了个医院的小头头,绑了人家女儿威逼利诱一番,就供出了曾看到那个男医生送一个女病号出去,因为福婶当时的一通闹,而那个男医生又逃的无影无踪,医院怕再惹是非,惹上官司,就严令上上下下的人统一了口径,就是和何以桀的那一套说辞。
起初这个小头头亦是死咬了这番话,但后来一看到女儿被绑的视频,立刻就乖乖说了实话。
又顺藤摸瓜找到那溜之大吉的男医生,惯用的手段还没使出一二,那人是个贪生怕死的,就招了个一清二楚。
何以桀听得这里,就已经明白过来。
她没有死,他的猜测和疑惑都是真的,只是他太愚蠢,亲眼看到她,一个屋檐下住了这么些日子,竟是没有认出她。
纵然她换了容貌,纵然她改变了外在,可是他怎么就能感觉不到,站在他面前的那个人,正是他朝思暮想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