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第1页)
这般屈辱和难以忍受的剧痛,要她瞬时痛的眼泪涌出,但身.体被他死死压住,偏生动弹不得,说不出的绝望和羞辱,像是绝了堤的西洛江水,汹涌的爆发……
细滑的触感像是让人舍不得丢开的软缎,孟绍堑隐忍多年,绸缪许久,直到此刻,才觉自己彻底扬眉吐气,那个烂在江底尸骨无寻的男人若是当真有灵魂该有多好?正要让他看看,和他争来斗去这么多年,胜的那一方到底是谁!
他的女人,终究还是沦落在他的掌心里,他的女人,还不是要被他所占.有?似是已经扭曲了的占.有欲,似是早就辨不清楚是真心倾慕还是只为抢夺他的一切,似是早已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害了手足,气死了双亲,所有的一切,仿佛不是他的所为,却又清清楚楚是他所做,身不由已,却又像是自己早已规划好的前路,他望着身下那个女人因为无法呼吸而憋的通红的脸,他感觉到她隆起的小.腹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上,隐隐的似有微微胎动,他惶然之间清醒过来,一下子从她身上挪开,却见她立时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双手捂住小.腹满脸泪水潸然而下……
孟绍堑只觉自己全身都不能动弹,他僵硬的坐在那里,只望着她一个后背,瘦削的肩胛骨高高的耸起来不停的颤抖,他心尖上似乎微微酸了一下,想要伸手搂住她安慰,却又知道,此时此刻,他离开,才是对她最大的安慰。
“我先去客房,你冷静一下……方才,对不起。”他说完,不等她应声,就要转身离开,但她却忽然疯了一样,不知那把水果刀怎么又到了她的手里,她咬了牙看也不看的捅出去,刀子穿透了他的肩胛骨,切割着皮肉的声音清晰入耳,两人一时之间都愣住,许久之后,孟绍堑方才低下头来,眼睁睁看着肩上扎进去的那一把刀,她用尽了力气,直没到刀把处,锋利的匕首也划破了她的掌心,她半条手臂都是血,不知是她的还是他的!
静知一手粘滑的血,缓缓的松开那把匕首,她瘫坐在床.上,捂住小.腹死咬了牙关,她此刻方知后怕,如果他现在动怒,弄死她不过是像捏死一只蚂蚁!
但他一直都没有动,只是捂着被她扎伤的地方,在黑寂的房间里,像是一樽没有生命的雕像。
静知也不动,只是缩远了身子,一脸戒备的望着他。
许久,孟绍堑忽然苦笑了一下,他捂着肩膀站起来,看也没有看她,转身缓缓的走了出去……
管家去叫了医生。
他坐在黑漆漆的客厅里,点了一支烟,抽完又点了一支,就这样坐着不动,只是一支接一支的抽烟,肺中充斥着浓烈的烟味,但他却好似十分的享受,只有这一会儿,他恍然的觉出自己还有片刻的安宁。
绍霆死讯传来的那一天深夜,孟太就死在了沈北城的医院,他恨她,恨她将近一生,但直到看到尸体,看到她尸体的那一刻,他才惊觉,他对她的恨有多深,他对她的爱就有多深。
这一生,她从来不曾把他当儿子看待,从来不曾给他过一丝一毫的温暖,从来没有多余温柔的目光投注在他的身上,但他还是不可避免的爱着她,她是他的母亲,给了他生命的母亲!
她活着时,纵然他觉得自己孑然一身,但总归还是有家,到她死去那一刻,他才真真正正的觉得,这世界如斯之大,但却真的只有他自己了。
忠诚如安城,还会有背叛的时候,他更加不会相信任何人,哪怕是一路跟随他直到他坐上位子的肱骨之臣,他也远远的一手打发,不敢再倾心的信赖,注定了,哪怕落魄时,哪怕荣华时,他孟绍堑都只是孤家寡人的命!
他也曾想过,将傅静知弄到手之后,花些时间和心思总能要她对他像是对绍轩绍霆那样,但真的弄到手了,却才发现,这看似等待了若干年想了若干年的东西,却好似并没有要他享受到占.有的乐趣。
他又不自觉的拿出了手机,那一串数字在心中盘旋了无数遍,终究还是鼓足了勇气拨出去,照旧是那熟悉的凉凉的女声,一遍一遍重复着对他说,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
骄傲如她,纯净如她,早就不可能再回头了,他知道自己并不爱苏灵,也从未想过要和她在一起,但就是不知道为何,总在深夜时,会梦到那一天分别时她失望和灰败的神情,她看着他,再没了俏丽和调皮,只是带着浓浓的哀伤和说不出的痛楚。
那一抹眼神,直到今日,他还铭记在心!
那是唯一一个对他好真心实意爱着他的女人,但那么的遗憾,他遇到她太晚,他的心,已经再装不下她。
十字路口巨大的电子显示屏上来回的滚动着巨幅的画面,台湾著名歌手陈升在a市举行的情侣演唱会今晚就要开场,这一则消息经由媒体铺天盖地轰炸式的宣传之后,几乎连菜市场卖菜的阿姨都知道有个拉腔拉调唱着onenightinbeijing的老男人要来开演唱会了。
静知拢了拢披肩,对着镜子仔细的检视了一遍自己今天的打扮,头发梳的很整齐,软软服帖的偎在颈间,身上是一件黑色及膝的羊绒大衣,乌黑光亮的毛领托着一个尖巧嫩的下颌,气色不是很好,但却因着怀孕的缘故并没有化妆,只在唇上涂了一点唇膏,大衣胸前的扣子上,白菊细长的花茎在上面绕了一圈,颤巍巍的绽在了胸前,她眼圈还带着一点点的红肿,仿佛刚刚哭了一场。
拿了手包,打开。
那一张叠放的整整齐齐的演唱会入场券还安静的放在里面,她顷刻间忍不住,泪水就洒了下来。
“你说,我们能一起去看演唱会吗?”
“肯定能,不管那时候,我们在哪里,我都要带你来看这场演唱会。”
他搂着她,一字一句如斯坚定的说,言犹在耳,但他这人却已经无处可寻。此刻物是人非,她坐在这里,她的入场券还在,静园还在,家还在,但他去了哪里?如果魂兮有知,绍霆,你可不可以回来再看我一眼,陪我看完这一场演唱会,认认真真同我告一次别,也好过,就这样不得见你一面就此天人永隔……
她捧了那硬硬的纸片,披了满室黄昏的霞光,只觉这一生从来不曾有过这样难受的时刻。
当爸爸死去时,当他们第一个孩子死去时,当静园被毁掉时,当妈妈见天骂她打她折磨她时,当所有人戳着她的脊梁骨骂她是个婊.子时,她难过过,痛苦过,也想要寻死过,可在黑夜过去之后,她还是照样鼓起了勇气打起了精神开始面对新的一天,挣扎的努力的活着。
而此时只觉活着太累,活着太苦,活着实在太难熬,活着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她的整个灵魂早已和他的绑缚在一起,他今已死去,她又怎能独活?
静知放.纵自己哭了一次,终是抹了眼泪站起来,你曾经想要完成的心愿,桩桩件件,绍霆,我都会为你做到,你在天上看着我,我不再是那个动不动以泪洗面的蠢女人,我也不再是那个固执的伤害你却不觉得愧疚心疼的蠢女人,你好好的看着我,看看你深爱的傅静知,到底值不值得你这样深刻的爱着她。
推了门出去,下得楼来,就见他正在客厅坐着,因着那一晚上的事,他这些日子倒着实对她的态度转变了很多,至少维持了表面上的彬彬有礼,静知并不会因此就感激他,但总归来说,她暂时不用担心他会再对她动手动脚,这还算是一件好事。
“要出去?”孟绍堑见她过来,立刻掐了烟站起来:“我让司机送你吧……”
静知转过脸来漠漠的望着他,这也好似是这么久来,她第一次正眼看他,孟绍堑在她澄净的眸光下忍不住的心口微微悸动了一下,她却已经轻轻开口:“我想要出去看陈升的演唱会,不想人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