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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赤螘
盯着熊熊燃烧的大火,我把三根铁橛子以及棺材钉摆在面前,这些东西被施过法,到普通人手中会引来大麻烦,只有放在阳光下暴晒方可破解,或者一把大火融了它。
我没有那么做,毕竟留下来也是一种很实用的宝贝。
大火熊熊燃烧,将太监的三样随身物品丢进炉子里,很快被大火燃烧得干干净净。
当天村长让翟刚留下来陪我,时而帮着往炉子里添柴添煤块,热气驱散掉所有的寒冷,我们俩裹着军大衣,进行二十四小时的蹲守。
结果,我也没想到大火整整烧了两天两夜,还以为自己的方式用错了,在第三天的凌晨,炉子毫无征兆的突然灭掉。甚至连一点点的火星都在瞬间变得不复存在。翟刚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而我从火炉表面浮现的冰霜可以推断出,是有一团极其阴寒的能量将整个炉火熄灭,并且,那股白霜还在以井口向外不断延伸。
我急忙起身,抄起棺材钉,说道:“你拿着锤子,过来一起帮忙!”
“这。。要不我还是回去找人帮忙吧。”
“来不及了。”我抱着七枚棺材钉沿着井口布局,蹲下身子,扶正第一个,“快点砸。”
赶鸭子上架,翟刚也是没辙,铆足了劲儿抡起锤子砸下去。
砰砰——。
两下夯进一枚钉子,北斗七星是勺子形状,我把井口布局在勺子中心,此法最初是保护代表皇权的紫微星所用。同样,世上邪物哪里有资格与紫微星相互交感,所以说,北斗阵就成了天下间最常见的伏魔针法。
随着第一枚钉子砸进去,向外扩散的冰霜像被烫过的触手,突然向后缩起。
我找到第二个方位,翟刚被冻得直哆嗦,尤其见他脚踏在寒霜之时,嘴唇发紫,眼眶乌黑,随时都有可能丢掉性命。
我教他净身咒随我诵念,以此来消除体内的不良影响,虽然达不到驱除邪秽的本事,好在能缓解,使自身保持清醒。一共七枚钉子,每一个都是无比的艰难。
好不容易彻底封堵后,我说:“打电话让村里来人,我记得入村时,路边有个酿酒厂,告诉村长五十斤烧酒和一口大水缸,以及捆东西用的麻绳,今天倒要看看,这口井里究竟有什么。”
虽说深更半夜,可实在是没办法了。
翟刚哆哆嗦嗦地把事情大概告知村长,当天夜里可以说是全村总动员,村民们拿着手电筒,扛着家伙事来到观音庙帮忙,这也是无可厚非的,毕竟,我破掉风水局的第二天,一些体格好的村民有了枯木逢春老树发芽的征兆,他们对我的话更是深信不疑。
里里外外聚集了少说几十人,大家围个里三层外三层,都等着看看井里害死翟刚二大爷的怪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让几位力气大的村民帮忙拆卸火炉,等待期间,我听村里的老人说,早些年这座古庙建成时有群蛇围拜,那个时候就有古井,也不知道那位冒充投资商的男子打的是不是曾经的那一口井。但不管井底到底是个什么妖怪,翟刚的二大爷确实被吃的只剩下人头,里面的也的的确确存在某种脏东西。
我让翟刚脱了衣服坐在缸里,然后用五十斤烧酒让他洗身子。对方还有点害臊,我告诉他,若是想要活命,就只能按照这样去做。
因为他帮忙钉棺材钉的时候,被白霜侵入身体,此物也叫灀秽,是一种非常伤人运气的脏东西,趁着现在,用烧酒灼身,可以把体内的秽气逼出来。
翟刚听我说完,也顾不上其他了,嘁里喀喳脱个精光,扎在酒缸里面不出来。
然而,随着炉子被彻底扒开,里面凝结出的冰霜竟然将整个井口封堵上,村民告诉我打不开了。
不等我凑近检查井口,那几位负责扒炉子的村民突然觉得身体发痒,他们开始用力的挠,一边挠一边嚎叫。所有人大惊失色,当六位老爷们痛苦翻滚之时,他们脱掉身上的衣服,身体被抓挠出大片血痕,十分凄惨。
奇怪,如果是灀秽入体,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浑身刺挠,好比翟刚,除了眼窝子黑点,什么事儿都没有。我急切道:“大家快点退后!”
为了避免被侵害,我低声诵念护身咒加持,孤身上前检查大家身体,发现他们的皮肤血痕有细小的虫子向里面钻,仿若蚀骨之蛆,相当严重,使我总算想明白为啥翟刚二大爷剩了一个脑袋。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虫子,如果任由这些虫子去啃食,根本坚不了多久。
我让自己冷静下来,瞧着四周能用的东西,只有那几十斤的烧酒。
我忽然意识到酒在五行中属阳,并介于水火之间,如果少喝能“行气”,喝醉会“散气”,这才导致人喝多了第二天会特别没劲儿。为了帮助他们逼出虫卵,只能尝试散气来试一试。
于是,我对那几个说:“快点,去喝了大酒缸里的酒,能喝多少喝多少,喝完了抠嗓子,呕出来。”
这些人早已经被虫子折磨到绝望,他们按照我说的话,争先恐后到了酒缸,一捧一捧的喝,喝完了再吐,吐完了再喝,反反复复至少有七八次,红色虫卵被吐了出来,仅仅是接触到空气,那些虫子又在很短的时间内死亡。
眼看着大家没什么事,村长这才找几个人过来把村民扛回去,连同翟刚在内,他们几个都被村民护送回家。
剩下的人跟随我一起想办法解决古井里的妖怪。
捡起一枚死去的虫子,用指甲捏着仔细观察,它的颜色红中泛黄,不仔细看就像晒干了的辣椒籽,可实实在在,这玩意竟然真的是蚂蚁。
村长凝视着小蚂蚁,奇怪道:“我在村里生活快五十年,还从没见过这样的蚂蚁,咋还能把人折磨成那样啊。”
“这是赤螘卵,怪不得水成了红色,是有人故意把它安置在这里。”我扫视一圈,叮嘱道:“大家别怕冷,把衣服都脱了,沾上缸里的烧酒,拿过来点燃,一个接一个的往井里面扔。”
古书《赤雅》中记载:赤螘若象,浑身带火,力负万钧,杂食虎豹蛇虫。遗卵如斗,山人取为酱,是名坻醢。当然,这东西存不存在咱不知道。
但风水中认为的赤螘是一种毒蚂蚁,它喜欢筑巢在人体骨髓,所以,古时候会用来放在棺材里,寄居墓主人身体,一旦有人打开棺材想要偷东西,会被赤螘袭击,而且它们是特别喜欢活人的血气,往往刚接触上,天性会促使钻入人体内,不仅要吃光皮肉,还会掏空你的骨髓。
大冬天的,我们一群老爷们光着膀子,一个接一个将火焰丢入井里,纵然被水浸灭火苗,依旧会冒出浓烟。
大概过了不到二十分钟,一只行动笨拙的红色蚂蚁爬了出来,它仅有麻雀大小,肚子圆滚滚的好像个灯泡,刚刚露头就惦记着跑。
我握紧铁橛子,抓住机会一个箭步上前,论起来就将那赤螘给扎进了土里。
悬着的心总算落下来,然而这口古井到底为什么会立在这儿?那个煞费苦心究竟所谓何事?
李国胜一大家子,如果没死,那我撞见的雪琪又是谁?
我觉得,自己必须下去一探究竟。
这时,村长跑过来问我怎么样?
我说:“用绳子将我放下去,我要看看下面到底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