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信物(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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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绝无此意。”秦炎态度不卑不亢,虽是垂首,背脊微微弯曲,却隐约可见其铮铮铁骨。“微臣有幸,得以效劳两代君王,皇太后还曾记当年先皇为了边陲战事而无限期押后婚事,那次战争足足延续了五年,陛下又何尝不是五年后娶了……”
“秦炎!”独孤秀猛地打断他,气得浑身都在颤抖,只是很快她又平息下来,眼眸凝聚着一点毒蝎般的光芒,冷冷勾唇,“既然如此,此事便作罢。”
任榕溪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搞定了,喜悦之情洋溢于表,语气也轻快几分:“那就这样退朝吧!”
独孤秀看着那抹急着回去的身影,眼底透着一股寒意,为了一个男人,联合秦炎对付她。
任榕溪,你真的以为,如意算盘这么好打的吗?想都别想!凤后之位只能是孤独家一脉的,违抗的人只有死!
在任榕溪心急如焚地赶赴到云海阁,没有留意到在她背后,一双深情的目光紧紧地追随着。
云海阁。
时渊手里拿着一个白瓷钵,里面一半鱼粮,云海阁内养了一池子的鲤鱼,五颜六色。
当他还是陆渊的时候,家里的鱼缸是命人特别制作的,足足有十人队列那么长,里面养了很多品种的鱼。
没想到这里的时渊,也跟他有同样的爱好,三色鲤鱼争先恐后地争夺食物,而他无悲无喜,冷漠地撒开鱼粮,让鱼争食,颀长的背影劲瘦清隽,身上散发着生人勿进的距离感。
不远处,有道白色身影走来,为首的趾高气昂,唇红齿白,约莫十六七岁,面如冠玉,跟在身后的是个太监,却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欧阳公子,这个就是昨天女皇在宴会上指明要立的凤后,可是,我们都知道,在他来之前,女皇明明是最喜欢你的。”那人刚说完,脑袋就被欧阳子竣给敲了一下,五官皱成一团。
“你居然拿我跟一个琴师比,我父亲是工部侍郎,他一个小小的琴师怎么跟我比!”
太监平时好生伺候着,“是是是,论身份背景,相貌才艺,那个小小的琴师自然比不上欧阳公子,但是小人说的句句属实,没有半句虚言,女皇昨晚跟皇太后正因为此事闹得不可开交。”
欧阳子竣冷冷地盯着那抹清隽背影,眼底升起一团怒火,他朝着时渊走过去,伸手打翻了时渊手里的白瓷钵,钵里的鱼食瞬间扣入池内,引得池内鲤鱼争先恐后,激起水花无数。
“你就是那个琴师?”欧阳子竣伸出手,原本是打算推开时渊。
时渊恰好在这时候转身离开,堪堪擦过他的肩膀,轻轻碰了一下,却连眼角余光都没有给他,眉宇透着神圣不可侵犯的贵气,颀长的倒影投落在身后两人身上,犹如巨大的牢笼,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欧阳子竣之前深得任榕溪恩宠,如今被一个刚来没几天的人如此对待,自然咽不下心里头那口气。
“你给我站住,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欧阳子竣指着时渊,气势如虹。
时渊头也不回。
太监接到欧阳子竣示意,上前阻拦,“大胆!欧阳公子你也不认识了吗?”
被挡住去路的时渊眼神不悦,眉心微微皱起,清冷的视线压得太监顿时怂了,慌慌张张地退到欧阳子竣身边。
天啊,这个人的眼神很可怕。
欧阳子竣暗骂太监没用,“哼,小小一个琴师,脾气倒是不小,告诉你,不管你用了什么手段迷惑女皇,总而言之你离她远点,她不会喜欢你的。”
“她不喜欢我,难道喜欢你?”时渊忽然转身,施恩般微微垂下眼,黑眸里凝聚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光芒。
“她当然喜欢我,我陪了她整整一年多!”欧阳子竣挺起胸膛,在比他高的时渊面前,他显然在气势又短了一截。
尤其是时渊嘴边那抹若有似无的冷笑,是在嘲笑他在撒谎吗?
欧阳子竣一怒之下扯下自己腰间玉佩,玉身碧绿通透,玉心深处似乎透着一点诡异的红,不细看,肉眼根本无法辨别。
玉身泛着丝丝微凉的气息,周身散发着山林间的灵气。
时渊的瞳孔出现一瞬间的紧缩,但很快敛下,他一拢广袖,露出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淡漠清隽的目光朝着欧阳子竣看去,俊眉一挑:“那又如何。”
“这是皇上送给我定情之物,是先帝赐给她的,无价之宝,足以见得我在她心中的分量。”欧阳子竣白皙的俊脸上泛着淡淡醺红,“虽说她早说过凤后之位不会是我,但也不会是你,所以你别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过不了几天,你就会从这个云海阁搬出去!”
面对欧阳子竣的叫嚣,时渊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黑眸沉静如海,看似无波无澜,却是暗藏汹涌。
“我喜欢这块玉佩。”
欧阳子竣一个眨眼,手上的玉佩转而在时渊的手上,时渊的目光粘在上面,阳光投射下来,那他张俊逸的侧脸,通透白皙,圆润指尖更让人移不开眼睛。
欧阳子竣不想承认,却很明白自己不如他,于是胸口的怒火更炽热,“你放肆,我的东西也敢抢。”
时渊转身,欧阳子竣扑空,不知踩到哪一块长满青苔的石头,扑通一声,掉入池内,激起大水花,吓得池内鲤鱼夹尾而逃。
太监吓得魂都快掉了,“来人,快来人!欧阳公子掉下去了!”
任榕溪从远处走来,在早朝胜了孤独曼一局,她连步伐都欢快了几分,路过鲤鱼池时,听见太监在喊什么“公子落水了”“救命”的字眼。
落水?救命!这云海阁是时渊住的地方,难道是她的时渊落水了?
任榕溪完全没了主张,耳边只听到身后的宫女在大喊皇上,朝着鲤鱼池飞奔过去。
结果迎面撞上一堵坚硬的肉墙,她还没看清眼前的人,就被冲击力撞到一边,眼见就要跌落在草地的时候,腰间被一个力道牢牢桎梏着,强劲有力地往他怀里拉去。